“只是可惜，在你身边，少了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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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长春宫正殿，金丝楠木的桌椅泛着温润光泽。
多宝阁上陈列的珐琅彩花瓶里，新插的姚黄牡丹舒展着层叠花瓣，花蕊间还沾着晨露。
富察琅嬅端坐在紫檀木凤纹宝座上，指尖轻抚茶盏上的缠枝莲纹。
今晨梳的“一字头”上簪着点翠凤凰步摇，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这姚黄素有绝品万花王之称。北地天寒，能在这个时节种出来，算是难得了。”
“哟——”嘉妃金玉妍突然打断，鎏金护甲直指如懿衣襟，“娴妃这衣裳上绣的，看着倒像是姚黄牡丹呢？”她今日戴着赤金点翠护甲，说话时故意将“姚黄”二字咬得极重。
如懿今日穿着月白色绣淡黄缠枝纹旗装，闻言低头抚过衣襟：“这衣裳是内务府昨日刚送来的。”她抬眼时，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动，“本宫看它颜色别致便穿上了，倒未留意是什么花样。”
“人人都知道，”金玉妍摇着缂丝团扇笑道，“姚黄牡丹是花中之王，只有皇后娘娘才配用。”她突然合拢扇子，“既然你说无心，不如现在告罪一声，回去把衣裳剪了再不穿？想来皇后娘娘大度，不会在意的。”
如懿忽然轻笑："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在意。因为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说着朝富察氏福了福身，“臣妾回去就把这衣裳送到长春宫，但凭娘娘处置。”
富察琅嬅捏着茶盏的手指骤然发白。点翠护甲在盏沿刮出刺耳声响，却还要强撑笑容：“本宫......”
“这是怎么了？”珠帘哗啦一响，扶光扶着星罗的手款款而入。
她今日穿着胭脂红绣金牡丹的旗装，发间金凤衔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
见如懿跪着，她故作惊讶：“娴妃姐姐这是......？”
金玉妍立即上前，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
扶光听罢忽然掩唇一笑，从星罗手中取过个包袱：“巧了，我正好带了备用的衣裳。”她将素蓝旗装往如懿面前一递，“姐姐现在换吧。”
“荒唐！”如懿猛地抬头，耳坠乱晃，“本宫乃皇上亲封的娴妃，岂容你们这般折辱？”
“本宫也是皇上亲封元妃”
扶光突然沉下脸：“星罗、素练！”两个大宫女立即上前按住如懿手臂。
她俯身在如懿耳边低语：“姐姐非要闹到皇上跟前，看看是谁在僭越？”
“富察扶光！”如懿挣扎间珠钗散落，“你不过仗着......”
富察琅嬅此时才幽幽开口：“扶光也是为你好。”她吹了吹茶沫，“在长春宫换了，总比传到太后耳朵里强。”
角落里的魏嬿婉死死攥住花篮，看着如懿被宫人半强迫地带进偏殿。
她余光瞥见扶光裙摆上真正的金线牡丹纹，突然打了个寒颤。
没多久，如懿穿着素蓝衣裳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扶光笑着替她理了理领口：“这样多好。”转身时，她绣鞋上的东珠正踩住如懿方才掉落的一枚珍珠，悄无声息地碾进地毯里。
如懿离开后，殿内凝滞的气氛骤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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