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横滨的秋意总藏在晚风里，吹得街头的银杏叶簌簌往下掉。中原中也站在侦探社楼下的巷口，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他刚结束港口黑手党的会议，口袋里还揣着份需要和侦探社同步的加密文件。

“中也居然会等人，真是稀奇。”太宰治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着惯有的戏谑。他正趴在二楼的窗台上，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腕骨分明的小臂。

中原中也抬头就瞪过去：“文件拿来了，你再不下来我就直接扔给乱步先生。”

“别呀。”太宰像只敏捷的猫，三两下从窗台跳下来，落地时带起一阵风，“这种需要‘秘密交接’的文件，当然要和中也单独完成才有意思。”他凑近时，中原中也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刚处理完社员的伤口。

两人并肩往巷外走，踩着满地碎金似的银杏叶。中原中也把文件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太宰的手，那人就顺势握住不放了。

“松手。”中原中也皱眉，却没真用力挣。

“才不要。”太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你看，银杏叶落在我们手上了——像不像在为我们证婚？”

“闭嘴！”中原中也的耳尖腾地红了，抬手想揍他，却被太宰笑着躲开。文件被风卷到半空，又被他用重力稳稳托回掌心。

这默契像刻在骨子里的。五年前在黑蜥蜴的训练场，太宰故意把训练用的匕首踢飞，中原中也不用回头，就能精准地用重力让匕首擦着太宰的耳边钉进靶心；三年前在对抗组合的战场上，太宰刚解除敌人的异能，中原中也的重力炮就已经轰了过去。

“说起来，”太宰忽然停下脚步，捡起片完整的银杏叶，往中原中也口袋里塞，“下周是红叶小姐的生日，她让我们一起去参加晚宴。”

中原中也挑眉：“你会乖乖去？”上次红叶主持的茶会，这家伙假装被茶杯烫到，把整壶抹茶都泼在了敌对组织的首领头上。

“当然，”太宰笑得狡黠，“因为可以光明正大跟中也跳一支舞啊。”

中原中也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五年前的港口宴会上，太宰被几个敌对干部灌酒，是他借着跳舞的名义把人拽到露台透气。那晚的月光和今晚很像，太宰靠在栏杆上吐酒，嘴里碎碎念着“中也的腰好细”，被他狠狠踩了一脚还笑得更欢。

“谁要跟你跳舞。”中原中也把脸别向一边，却没反驳“会去”这件事。

太宰忽然低笑起来，握紧了他的手：“中也的意思是，要跳就跳一整晚，对吗？”

巷口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中原中也看着地上的影子，忽然觉得这阵秋风吹得也没那么冷了——大概是因为身边人的体温，比口袋里的暖手宝还要烫。

他最终还是没抽回手，只是低声骂了句“混蛋”，声音却软得像被风吹化的糖。远处传来侦探社的笑声，近处是太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脚下的银杏叶被踩得沙沙响，像在为这场心照不宣的同行伴奏。

或许横滨的冬天很快会来，但只要身边有这么个吵吵闹闹的家伙，再冷的风，好像也能笑着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