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阳的广播站节目停了三天。
林野在天台记录风速时,发现往常准点响起的《黄昏观测报告》变成了枯燥的教务处通知。风速仪显示东南风4.2m/s,但耳机里只有嘈杂的电流声——周予阳偷接的气象组频段也被切断了。
直到第四天傍晚,他在储物柜发现一张字条:
「今晚八点,老地方。带止血钳。——ZYYJ
字迹晕开了,像被水渍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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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气象站铁门大敞着,月光把锈蚀的仪器照成森白骨架。林野在第三级台阶上看到了血迹,呈喷射状溅在「1987年台风路径图」的标识牌上。
周予阳蜷缩在墙角,校服缠在腰间,露出大片青紫的腹部。脚边躺着半瓶消毒酒精和染血的衬衫碎片,最上面那块绣着「阳」字——是被人暴力撕下的。
"我爸回来了。"周予阳抬头笑,嘴角新伤叠着旧伤,"他说我这张脸越来越像我妈..."
林野的急救包掉在地上。他单膝压住周予阳乱动的腿,镊子夹着棉球捅进伤口时用了十成力。周予阳疼得弓起身,汗湿的额头撞上林野锁骨:"...你他妈轻点!"
"自虐的时候怎么不怕疼?"林野扯开他衣领,锁骨下方赫然多出一道烟烫的疤痕,新鲜得还能闻到皮肉焦糊味。
周予阳突然抓住林野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掌心下心跳狂乱,像被困在风暴中心的鸟。
"今天他们又来了...说我爸当年用兴奋剂害死的人..."周予阳的指甲陷进林野手腕,"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那支针剂..."
屋顶铁皮突然被风掀开,月光瀑布般浇下来。林野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俯身,右耳贴上周予阳剧烈起伏的胸口。
"...是我妈亲手给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