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山风跟带着冰碴子似的往脖子里钻，林凡裹紧了身上打满补丁的外门弟子服，脚后跟磨得生疼。药老头也不回地往黑风洞钻，手里的罗盘指针跟疯了似的乱转，倒比林凡的"灵光手电筒"——也就是个破铜灯盏——亮堂不了多少。
"我说老头，"林凡踢到块松动的石头，差点把脚踝崴了，"这破洞真有雪莲？别是您老记错地儿了吧？"
药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铜灯盏的光晕在他脸上投出深深的沟壑。"放屁！"老头吹胡子瞪眼，枯瘦的手指戳着林凡脑门，"三百年前黑风洞那场仙魔大战，还是老夫给负伤的青云老祖包扎的伤口！那株雪莲就长在先天灵脉凝结处，错不了！"
林凡揉着被戳疼的额头，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前方洞口。怪石嶙峋的洞口跟张开的巨兽嘴似的，阴风卷着呜咽往里灌，吹得人汗毛倒竖。他偷偷点开信号格，居然跳出来个"黑风洞公共Wi-Fi（信号弱）"，下面还跟着行小字："请珍惜秘境网络资源，文明修仙"。
"你磨蹭什么！"药老不耐烦地催促，已经半个身子钻进了洞，"再迟雪莲可就真谢了！"
林凡咬咬牙跟进去，手机电筒的光柱在潮湿的岩壁上扫过。洞壁黏糊糊的，时不时有水珠滴在脖颈里，凉得人一激灵。越往里走岔路越多，跟个巨型迷宫似的，石壁上刻着些模糊不清的符文，有的像哭脸有的像笑脸，看着格外瘆人。
"往左。"药老突然停在三叉路口，罗盘指针疯狂打转。
林凡举着手机照过去，左边通道黑漆漆的，隐约传来滴答水声。他刚迈出半步，手机突然"叮咚"响了声，弹出条推送："前方50米有野生啼笑猿出没，危险指数★★★★☆，建议绕行"。
"等等！"林凡一把拉住正要往前走的药老，"您刚才说守护雪莲的灵兽叫什么来着？"
药老皱眉："啼笑猿。怎么了？"
林凡咽了口唾沫，把手机屏幕转向药老："您管这个叫'猿'？"
光柱尽头，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那东西体型跟水牛似的，浑身黑毛倒竖，最吓人的是那张脸——左边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牙的狂笑表情；右边却挂着泪珠，嘴角下撇，一半哭一半笑，说不出的诡异。
"孽畜！"药老反应极快，反手从药篓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往林凡手里塞，"戴上！"
林凡捏着那团软乎乎的玩意儿使劲一拽，居然是副用蛛丝编的耳塞，还带着股草药味。刚塞进耳朵，就听见"嗷——"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整个山洞都在晃悠，碎石"哗啦啦"往下掉。
药老早有准备，双手结印挡在身前，可林凡还是感觉脑袋像挨了闷棍，眼前金星乱冒。更邪门的是，明明疼得钻心，嘴角却不听使唤地往上翘，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笑...笑死我了...哈哈...呜..."林凡掐着自己大腿都止不住这又哭又笑的怪毛病，"这...这猴子...哈哈...会妖法啊呜..."
【叮！检测到特殊情感波动场，触发紧急任务：哭笑不得】
【任务要求：在啼笑猿攻击下收集"哭笑不得的眼泪"×1】
【任务奖励：完成"百感交集"系列任务，解锁新手大礼包】
【失败惩罚：永久陷入情绪紊乱状态】
林凡笑得肚子疼，哭得要断气，就在这哭笑不得的当口，啼笑猿突然猛拍胸脯，张开血盆大口又是一声咆哮。这次声波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岩壁上的水珠都震成了雾状。
"完了完了要疯了..."林凡抱着脑袋满地打滚，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突然一段魔性的旋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想也没想就吼了出来：
"啊~哦~啊~哦诶~啼笑猿你不讲武德！"
跑调跑到外太空的《忐忑》刚出口，奇迹发生了。啼笑猿的咆哮居然卡壳了，举到半空的爪子僵在那儿，那张哭笑脸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左边嘴角的笑容慢慢垮下来，右边眼泪却还在掉。
林凡也懵了，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接着嚎："诶呀诶~啊~依带弟~偷袭我这个小垃圾！"
药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的银针悬在半空忘了发射。就见那只凶神恶煞的啼笑猿，居然随着《忐忑》的节奏晃起了脑袋，本来要拍下来的爪子改成了打拍子，连脸上的表情都开始错位——左边哭右边笑，看着更诡异了。
"还愣着干什么！"药老突然回神，银针"嗖嗖嗖"全扎了出去，"取雪莲！"
林凡这才看见石室中央的石台上，一朵巴掌大的雪莲正在幽蓝的光芒里缓缓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跟七彩泪珠似的，看着就不是凡品。他连滚爬爬冲过去，刚伸手碰到花瓣，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钻进经脉，冻得他一哆嗦。
"抓紧了！"药老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惊慌。
林凡下意识攥紧雪莲，回头看见啼笑猿挣断了银针，狂怒地捶着胸膛，那张脸彻底扭曲成了鬼脸。它猛地朝林凡扑过来，带着腥风的巨爪擦着林凡后背而过，石壁当场被抓出五道深沟。
"妈的！"林凡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火辣辣地疼。落地时他胡乱一抓，居然把雪莲中心那滴七彩露珠捏在了手里。
【叮！检测到"哭笑不得的眼泪"...】
系统提示音还没说完，啼笑猿的咆哮声再次响起。这次林凡没戴耳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死死攥着那滴眼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好像要飘起来似的。
"林小子！"药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凡勉强睁开眼，看见药老正抱着他往山洞深处跑。啼笑猿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手里的七彩泪珠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后背的伤口疼得钻心，可他却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叮！"百感交集"系列任务完成，新手大礼包已解锁】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天赋"沙雕之体"（被动），特殊物品"反套路光环"×1，天道币×10000】
白光突然从林凡体内冒出来，刺得药老赶紧闭上眼。怀里的年轻人身体越来越烫，伤口处的血开始冒白烟，那滴七彩露珠顺着他的指缝渗进皮肤，在胸口形成个莲花状的印记。
药老脚步不停，抱着林凡冲进洞深处更深的黑暗里。那里有他年轻时发现的秘密，也是现在唯一能救这怪小子的地方。石壁上的符文在接触到白光时纷纷亮起，组成一条通往未知的光路，而林凡胸口的莲花印记，正随着他的心跳一闪一灭。
白光像水一样漫过林凡的意识，烫得皮肤滋滋冒白烟。他感觉自己像块被扔进熔炉的废铁，五脏六腑都在融化，偏偏胸口那朵莲花印记又冰得刺骨，两种极端的感觉在血管里撕打。
"抓紧我的手！"药老的声音从混沌中钻出来，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林凡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焊死了，只能凭着本能紧紧攥住那只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
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失重下坠。风声在耳边变成尖啸，林凡感觉自己正穿过一层又一层粘稠的光膜，每穿过一层，身上的痛楚就减轻一分，胸口的莲花印记却更亮一分。
"噗通！"
刺骨的冰冷突然包裹全身，林凡猛地呛了口水。他在水中剧烈挣扎，手脚胡乱扑腾，终于冲破水面大口喘气。月光透过头顶的石缝洒下来，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一个圆形的地下湖，湖水泛着幽幽的蓝光，而他正泡在湖中央，浑身伤口都在发麻发痒。
"别乱动。"药老坐在湖边的岩石上，脱下来的道袍正冒着白汽，"这是先天灵脉凝结的寒潭，能化解你体内那股乱窜的力量。"
林凡这才发现胸口的莲花印记不再发光，后背的剧痛也变成了轻微的刺痛。他低头看向水面，自己的倒影里，胸口那朵莲花正缓缓旋转，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说老头，"林凡抹了把脸，水顺着下巴滴进潭里，"你这是把我往哪儿带呢？黑风洞还有这种地方？"
药老没回答，从药篓里掏出个陶瓶扔过去。"把这个喝了。"
林凡接住陶瓶，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着草药味直冲鼻子。"这啥？不是要给我喝雪莲吧？那玩意儿看着就不是凡品..."
"少废话！"药老瞪眼，"你当那雪莲是给你喝的？那是给你泡澡的！"
林凡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泡澡？用三百年的雪莲泡澡？你老人家是不是修仙把脑子修糊涂了？"
"糊涂你个头！"药老气得扔了块石头过来，水花溅了林凡一脸，"你当刚才那啼笑猿是好惹的？那孽畜的啸声震伤了你的心脉，要不是雪莲精华护住你的心脉，你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
林凡愣住了。他这才想起系统提示音里说的"沙雕之体"和"反套路光环"。"那...那系统奖励的天赋是怎么回事？沙雕之体？这名字听着就不正经..."
药老突然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凡。月光下，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深。"你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死了多少人？多少天才陨落在黑风洞？你以为那些符文是随便刻的？"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药老站起身，走到潭边，"你现在就是个行走的靶子。那'沙雕之体'说白了就是个嘲讽技能，能把周围十里内的妖兽都吸引过来。还有那个'反套路光环'..."
药老突然不说了，眼神惊恐地看向林凡身后。林凡心里发毛，猛地回头——只见平静的寒潭水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那些脸都在对着他笑，笑得眼泪直流。
"我操！"林凡吓得差点从潭里蹦起来，"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药老脸色大变，从药篓里掏出桃木剑就往林凡身上扔。"快！用你的《忐忑》！快唱！"
林凡手忙脚乱接住桃木剑，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人脸突然从水里钻出来，发出尖锐的笑声。它们没有身体，只有一张张扭曲的脸，像潮水一样朝林凡涌过来。
"啊~哦~啊~哦诶~你们这些玩意儿不讲武德！"林凡想也没想就吼了出来，声音都在发抖。
奇迹再次发生。那些人脸听到《忐忑》的旋律，动作突然变得僵硬，脸上的笑容开始抽搐。林凡吓得手舞足蹈，一边唱一边挥舞桃木剑："诶呀诶~啊~依带弟~偷袭我这个小垃圾！"
药老趁机从怀里掏出黄符，咬破手指在符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猛地往潭水里一拍。"破！"
金光炸开，那些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化作黑烟消散。林凡瘫在水里大口喘气，感觉自己的嗓子快要冒烟了。
"这...这又是什么？"林凡指着平静下来的潭水，声音发颤。
药老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比刚才更难看。"这是黑风洞的怨灵。"他蹲下身，捡起刚才林凡掉落的雪莲，"它们被你的'沙雕之体'吸引过来了。"
林凡心里发凉。"那...那我以后岂不是走到哪都得被这些玩意儿追杀？"
药老没说话，突然把雪莲扔进寒潭。雪莲一碰到潭水，立刻绽放出耀眼的蓝光。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而漩涡中心，慢慢浮现出一个发光的物体。
林凡眯起眼睛，看清那东西的时候差点叫出声来——那是一部手机，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正悬浮在漩涡中心，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Wi-Fi信号满格的标志。
"这...这是什么情况？"林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黑风洞不仅有公共Wi-Fi，还有5G信号？"
药老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看来传说都是真的。"他喃喃自语，"黑风洞底下真的有座仙人遗迹..."
林凡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那部悬浮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一行字：
【叮！检测到高阶文明信号，是否连接？】
林凡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药老。药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缓缓点头。林凡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碰了一下那块冰冷的屏幕。
就在他指尖接触屏幕的瞬间，整个寒潭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漩涡越转越快，蓝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洞穴。林凡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手机里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向漩涡中心。
"药老！"林凡惊恐地大喊。
药老脸色大变，纵身一跃跳进寒潭，朝林凡游过来。"抓紧我！"
两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可这次，连药老也被那股强大的吸力带着往漩涡中心飞去。林凡眼睁睁看着那部智能手机在蓝光中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们两人彻底吞噬。
失去意识前，林凡最后听到的是药老的怒吼和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妈的！这根本不是仙人遗迹！是个陷阱！"
【叮！检测到时空裂缝，开启紧急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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