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柳心生芽
春分当夜,年彻尧在总督府批阅文书时,心口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没有鲜血涌出来,只有一枝嫩绿柳条儿从伤口钻出,在烛光下舒展叶片。
"大人!"哑女冲进来时,正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折断柳枝。断口处滴落的不是树汁,而是墨河特有的浊黄色水珠——这分明是《镇水典》记载的"柳脉化水"之兆!
年彻尧突然抓起案头官印砸向铜镜。镜面碎裂的刹那,倒影里的他竟变成都歌卉的模样,心口"柳弄影"三字金光灼目。窗外墨河水无风起浪,浪尖托起三百具冰棺虚影,棺盖上的霜字全部变成了"年彻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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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逆流溯源
子时,年彻尧独自划船来到河心。断水斧沉入水底的瞬间,整条墨河突然静止。河床裂开一道深渊,露出底下青铜铸造的巨型名簿——每一页都刻着"年彻尧"与"都歌卉"的姓名,页脚按着沧溟的骨指印。
"你终于发现了。"水底传来都歌卉的声音,"我们俩的名字,本就是同一枚柳叶镖的两面。"
年彻尧潜入深渊,在名簿最底层找到嵌在青铜里的柳叶镖。镖身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柳氏双生术:弄影为刃,歌卉为鞘」
他突然想起都歌卉晶化前的话:"治水的不是术..."——原来后半句是"是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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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剜名葬魂
青铜名簿突然合拢,夹住年彻尧的左臂。皮肉撕裂声中,他看见自己小臂内侧浮现出从未注意过的烙印——"鞘"字!
"现在明白为何你能容我魂魄了?"都歌卉的虚影从柳枝断口飘出,"沧溟把我们炼成了容器。"她指向深渊尽头,那里悬浮着三百六十五枚柳叶镖,每枚都钉着一页名簿,"要破局,就得..."
年彻尧突然用断水斧砍向自己左臂。"鞘"字连皮带肉被剜下,血淋淋地拍在青铜名簿上。名簿发出惨叫般的金属扭曲声,所有"年彻尧"的名字开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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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水纹重逢
墨河突然沸腾。年彻尧沉入河底时,看见都歌卉的晶化躯体正在溶解。琉璃碎片汇聚成她生前的模样,心口却空着一个窟窿。
"还差最后一步。"她抓住年彻尧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柳脉既生,该还你..."
年彻尧心口的柳枝突然疯长,缠住两人融为一体的魂魄。在窒息般的剧痛中,他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
- 柳弄影难产时咬断的不是脐带,是名簿锁链
- 沧溟剜胎记实为解除"鞘印"
- 自己三年前剖心,剖的正是"刃匣"
河水突然分开。都歌卉的实体浮现在水面,指尖轻触他心口长出的柳枝:"现在,我们才是完整的《镇水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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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新堤葬名
三月后新堤落成典礼上,年彻尧当众撕毁《水政要略》。在百官惊恐的目光中,他将官印系在柳枝上,抛入墨河。
河水自动将印玺送到对岸——都歌卉一袭素衣立于水畔,伸手接住的瞬间,官印上"总督"二字变成了"镇水人"。
当晚,北邙山所有冰棺融化。巡夜河工看见两道身影并肩立于河心,脚下水流凝成一行字:
「名葬水底
人活世间
——刃与鞘」
年彻尧回到总督府时,发现案头多了半截柳枝盆栽。新生的嫩叶上,露珠组成了微型墨河流域图——图中多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支流,直通北邙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