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未眠的夏夜与将亮的星光

第七章 未眠的夏夜与将亮的星光

凌晨一点的酒店房间，窗帘没拉严，月光顺着缝隙淌进来，在地毯上织出银色的网。王源抱着枕头滚到王俊凯床边，手机屏幕还亮着，是粉丝后援会发的“海边见面会最终应援图”——三万盏灯牌拼出的“十年之约”，像把整个银河搬进了体育馆。

“你看你看，”他把手机往王俊凯眼前凑，指尖点着图里的某个角落，“初三（2）班的灯牌组在这儿！她们说要举到最后一秒，哪怕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王俊凯揉着眼睛坐起来，接过手机时，指尖碰到屏幕上温热的灯牌图案，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小型签售会，那几个女生举着手工做的荧光牌，字歪歪扭扭却亮得刺眼。“那时候她们说‘等你们开体育馆级别的见面会，我们就做最大的灯牌’，”他把手机递回去，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现在做到了，比承诺的还漂亮。”

隔壁床的易烊千玺翻了个身，床头柜上的台灯亮了——他压根没睡，正在笔记本上画舞台动线的最后一版调整图，红笔在“三人合心”手势的位置画了个圈。“刚才跟音响师确认过，《大梦想家》的间奏可以延长十秒，”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足够我们在舞台中央站成三角，给粉丝比完手势再鞠躬。”

王源凑过去看笔记本，忽然指着页脚的小画笑：“你又画西瓜！这次还加了三个勺子，是给我们仨准备的吧？”画里的西瓜歪歪扭扭，却在瓜皮上写着“7.16”，是见面会的日期，像给夏天盖了个邮戳。

“等结束了就去摘，”易烊千玺合上笔记本，把它塞进枕头下，“江边瓜田的老板说，最甜的那批正好今天成熟，留了三个贴着‘TFBOYS’标签的，就等我们去拿。”

走廊里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是工作人员在最后检查设备。王俊凯忽然掀开被子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个铁盒子——里面是三枚磨得发亮的硬币，是去年在江边许愿时投进水里的，后来被粉丝潜水捞上来，洗干净装在盒子里还回来，说“愿望会跟着你们走”。

“还记得当时许了什么愿吗？”他把硬币分给两人，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漫开来，“我许的是‘明年见面会，能让所有人听清我们的和声’。”

“我许的是‘烤茄子要加双倍蒜蓉’！”王源把硬币揣进睡衣口袋，忽然捂住嘴笑，“不过现在觉得，能把rap词咬清楚，比蒜蓉更重要——昨天彩排时，有句词被风吹得跑调，粉丝在台下悄悄喊‘慢点唱，我们等你’，听得我鼻子都酸了。”

易烊千玺摩挲着硬币上模糊的纹路，忽然轻声说：“我许的是‘不管走多远，我们三个都能像现在这样，吵吵闹闹地站在舞台上’。”

房间里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海浪声在轻轻拍打着夜色。王源忽然爬起来，从背包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晒干的梧桐花，是训练室窗外那棵树上的，他每天练舞休息时都会捡几朵，说“要把夏天的味道带到海边”。

“给你们，”他把花分给两人，“夹在演唱会手册里，以后翻到就知道，这个夏天我们在海边一起待过。”

三点多时，王俊凯被手机震动吵醒，是粉丝群里的消息——后援会在体育馆外搭起了临时休息棚，正在煮姜茶，说“明天风大，怕孩子们下台着凉”。他往下翻，看见有粉丝发的照片：十几个姑娘围着保温桶，哈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手里却举着“加油”的手牌，像在守护一个易碎的梦。

“她们比我们还紧张。”他推醒另外两人，把照片递过去时，发现易烊千玺的笔记本上多了一行字：“永远记得，有人为你熬了整宿的姜茶。”

天快亮时，三人索性跑到酒店顶楼的露台。海风带着咸味扑过来，把王源的头发吹得像炸开的蒲公英。远处的海平面上，云层正被晨光染成橘子色，像被谁打翻了的橙汁，一点点漫过天际线。

“你看那艘船，”易烊千玺指着海面上的白点，“昨天彩排时就在那儿，现在还没开走，会不会是粉丝租来的应援船？”

王俊凯拿出手机放大看，船身上隐约有红色的字，像“十年”的轮廓。“不管是不是，”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海味的空气，“等会儿开场时，我们对着那边多鞠个躬。”

王源忽然哼起了《青春修炼手册》的调子，海风把旋律吹得断断续续，却比任何伴奏都清晰。王俊凯和易烊千玺跟着加入，三个人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在露台上轻轻回荡——从“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到“青春有太多未知的猜测”，每个字都像被晨光镀了层金边，落在露水未干的栏杆上。

楼下传来粉丝的欢呼声，几个姑娘举着灯牌站在酒店门口，看见露台上的他们，立刻把灯牌举得更高，荧光在熹微的晨光里闪闪烁烁，像星星还没来得及退场。

“该下去了，”王俊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露水打湿的T恤贴在背上，却带着莫名的暖意，“化妆师说六点要开始弄发型，你的呆毛再翘，就得用三瓶发胶才能压下去。”

王源冲楼下挥了挥手，转身时差点被台阶绊到，被易烊千玺稳稳扶住。“紧张吗？”易烊千玺问，指尖触到他发烫的手腕——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每次大场合前都这样，手心会冒冷汗。

“有点，”王源诚实地点头，却又立刻扬起下巴，“但更多是高兴！你想啊，这么多人为我们熬了一个又一个夏天，今天终于能站在他们面前，把准备了这么久的舞台，完完整整地给他们看。”

王俊凯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那枚硬币，金属的凉意已经被体温焐热。他回头看了一眼，晨光里，王源和易烊千玺的影子挨得很近，像小时候在训练室里，三个歪歪扭扭的影子被夕阳揉成一团。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他忽然想起粉丝便签上的一句话：“夏天会过去，但陪你看过夏天的人，会一直在。”

确实会一直在。就像此刻电梯里的三双鞋，一双沾着酒店地毯的绒毛，一双带着露台的露水，一双还留着舞台地板的细沙，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朝着那扇即将被推开的门，朝着满室的星光，朝着那个永远没打烊的夏天。

而海平线上的太阳，正一点点爬上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要一直铺到舞台中央，铺到所有等待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