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灯海里的舞台与未散的约定

第八章 灯海里的舞台与未散的约定

体育馆的入场口传来第一声欢呼时，王俊凯正在后台系演出服的鞋带，淡蓝色袖口的海浪纹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暗。易烊千玺递来的柠檬蜜还剩小半瓶，他仰头灌了两口，甜酸味顺着喉咙往下滑，正好压下那点登台前的紧张——就像三年前第一次站上万人舞台，王源在他口袋里塞了颗草莓糖，说“甜的能壮胆”。

“第一排中间的灯牌亮了！”王源扒着后台的缝隙往外看，声音里带着雀跃，“是那个举了五年‘十年之约’灯牌的姐姐，今年她带了个小女孩，灯牌举得比她还高！”他转身时，演出服的衣摆扫过化妆台，把王俊凯的保温杯碰倒了，柠檬蜜洒在镜面上，像片小小的海。

易烊千玺正对着镜子调整“十年之约”的徽章，听见声响立刻抽纸去擦，指尖擦过镜片上的蜜渍时，忽然笑了：“上次在训练室打翻酸梅汤，你也是这么慌慌张张，结果踩在水渍上摔了个屁股墩，凯哥笑你‘像只翻壳的螃蟹’。”

“那是意外！”王源抢过纸巾帮忙擦，却看见镜子里三人的倒影——王俊凯的领口别着晒干的梧桐花，易烊千玺的笔记本从口袋里露出一角（上面画着今天要摘的西瓜），而自己的手腕上，还戴着粉丝送的红绳，上面串着三颗小珠子，代表他们仨。

舞台总监的对讲机传来“最后五分钟”的提示时，外面的欢呼声突然掀起高潮。三个人站成一排往升降台走，王俊凯的手搭在易烊千玺肩上，易烊千玺的指尖勾着王源的衣角，像小时候在训练室排排站等待点名，只是这次，等待他们的是三万双眼睛。

升降台缓缓升起的瞬间，海风突然从场馆顶部的通风口灌进来，把王源的麦克风线吹得缠在了脚踝上。他下意识想低头解，却听见王俊凯在耳边轻声说“踩着拍子走”——前奏已经响起，《青春修炼手册》的钢琴版旋律混着山呼海啸的合唱，像把整个夏天的风都装进了体育馆。

他顺着音乐的节奏抬脚，麦克风线被带得轻轻一扯，反而顺势绕成个利落的圈。灯光扫过来时，他看见台下的灯牌海突然泛起波浪——初三（2）班的灯牌组举着“王源冲”的荧光牌左右摇晃，像在给他打节拍。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王俊凯的声音先起，稳得像扎根在舞台上的树，尾音被风吹得打了个旋，却正好和易烊千玺的和声撞出漂亮的弧度。王源唱到“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时，忽然想起雷阵雨那天练的气声，尾音拖得比平时长半秒，台下立刻爆发出会心的尖叫——她们记得这个被雨水打磨过的细节。

间奏响起时，三人在舞台中央站成三角，比出“三人合心”的手势。易烊千玺的指尖刚碰到另外两人的掌心，忽然发现王俊凯的手在微微发颤——不是紧张，是用力过度，他攥着那枚许愿硬币的指节泛白，像在抓紧某个快要溜走的瞬间。

变故出在《大梦想家》的rap部分。王源刚唱到“世界那么大”，麦克风突然“滋啦”一声断了音。后台的音响师慌忙切换备用麦，可那两秒的空白里，台下的欢呼声却突然变了调——三万个人自发接起了他的词，“有梦就能闯”的合唱声浪，比任何伴奏都要响亮，震得舞台地板都在轻轻发麻。

王源愣了半秒，忽然扔掉失灵的麦克风，朝着观众席鞠了一躬。易烊千玺立刻往他身边靠了半步，用自己的麦分出一半音量，王俊凯则踩着鼓点加了段即兴舞蹈，把空白的节奏填得满满当当。当备用麦递到王源手里时，他笑着唱完剩下的词，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亮：“谢谢你们替我唱的那句，这是我们一起完成的舞台。”

台下的灯牌突然变了队形，“十年之约”的字样渐渐散开，拼成三个大大的名字，又在副歌响起时重新合拢。王俊凯瞥到那个举了五年灯牌的姐姐，正把小女孩架在肩上，两人的荧光棒碰在一起，像两颗星星在握手。

安可曲响起时，夕阳正从体育馆的落地窗斜照进来，给灯海镀上了层金芒。王源坐在舞台边缘唱《样（YOUNG）》，光着脚晃悠，鞋底沾着的细沙落在地板上，像从海边带来的星星。易烊千玺坐在他旁边弹吉他，和弦里混着海风的呼啸，王俊凯则站在台前，伸手去够第一排粉丝递来的信——信封上画着三只卡通猫，和初三（2）班送的消暑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该唱最后一首了。”王俊凯把信塞进演出服口袋，转身时看见易烊千玺正在调吉他弦，王源则在数台下的彩虹灯牌，数到第七个时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你们看！天边的云真的像棉花糖！”

《我们的时光》前奏响起时，三人忽然同时朝舞台中央跑，在聚光灯亮起的瞬间撞在一起，像小时候在训练室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台下的合唱声浪差点掀翻屋顶，王源唱到“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时，忽然朝王俊凯和易烊千玺眨了眨眼——他终于没跑调，尾音稳得像被海风托住的风筝。

退场时，他们在升降台上回头望，灯海还在起伏，“十年之约”的字样亮得灼眼。工作人员递来毛巾，王俊凯擦汗时，发现易烊千玺的吉他包上别着那朵晒干的梧桐花，王源则在数口袋里的硬币，三枚金属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去摘西瓜吗？”王源扯着两人往后台跑，演出服的衣摆扫过满地的荧光棒，“瓜田老板说，最甜的那个在瓜棚最里面，贴着我们的名字呢！”

海边的风还在吹，带着体育馆里未散的欢呼声。王俊凯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场馆，忽然想起粉丝写在信里的话：“夏天会老，但你们的歌不会；我们会长大，但约定不会。”

易烊千玺的吉他弦轻轻颤动，王源还在数着路上的贝壳，三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要一直走到瓜田，走到江边，走到很多个还没到来的夏天里去。那个贴着“TFBOYS”标签的西瓜正在棚里等他们，像这个永远没打烊的夏天，把最甜的瓤，留给了最懂等待的人。

而体育馆的灯牌还亮着，像片没退潮的星海，里面藏着无数个“我们”——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歌，我们和夏天的约定，都在这束光里，永远年轻，永远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