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硬盘里的时光与未断的线

《TFBOYS：三个人的夏天没打烊》

第二十四章 硬盘里的时光与未断的线

训练室的雨下得绵密，敲在玻璃窗上连成一片水幕。王俊凯把最后一个硬盘插进电脑时，鼠标垫边缘的梧桐叶图案已经被手汗浸得发暗——是初三（2）班粉丝团送的“时光鼠标垫”，上面印着从2013到2023的日期，每个日期旁都画着个小小的事件图标：2014年是个破音的麦克风，2017年是颗掉漆的星星，2023年是片完整的西瓜。

“这硬盘存的啥？”王源凑过来，下巴搁在王俊凯肩上，头发上的水珠滴在键盘上，“粉丝说‘里面装着我们没说出口的话’，搞得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偷拍我们睡觉的视频吧？”他伸手去按播放键，被易烊千玺按住手背：“先看文件属性，创建时间是七年前，修改记录有37次，最后一次是昨天，估计是粉丝补了新内容。”

易烊千玺从抽屉里翻出包纸巾，递给王源擦头发：“上次在老剧场看胶片，你也是这样冒冒失失，差点把放映机的开关当成暂停键。”他指着屏幕上的文件夹名称——“未发送的私信”，“应该是粉丝整理的，我们早年没回复的评论、没看到的私信，都存在这里了。”

第一个视频点开时，画面抖得厉害，显然是用手机偷拍的。镜头里的三人挤在面包车后座，王俊凯的头靠在车窗上，睡得头发乱翘；王源在啃面包，面包屑掉在易烊千玺的吉他包上；而易烊千玺，正用马克笔在王俊凯的胳膊上画小乌龟，笔尖悬在皮肤上方，笑得肩膀发颤。

“是去参加第一次地方商演的路上！”王源突然坐直，“当时司机师傅说‘这仨小孩真能睡’，结果你画乌龟被我拍下来，威胁你‘敢画就把你藏在座位下的辣条全吃掉’。”视频里突然传出粉丝的声音，很轻，像怕吵醒他们：“别吵，让他们睡会儿，凌晨三点就起来赶车了。”

王俊凯的手指悬在暂停键上，没按下去。画面切到商演后台，三人对着镜子整理演出服，王俊凯的领带系得歪歪扭扭，还是王源帮他重系的，指尖蹭过他脖子时，两人都痒得笑出声；易烊千玺在调吉他，弦突然断了，他愣了两秒，从背包里掏出备用弦，动作快得像在变魔术——那是他练了一个月的成果，就怕演出时出岔子。

“你看粉丝的字幕，”易烊千玺指着屏幕下方的小字，“‘千玺换弦用了47秒，比上次快了10秒’，她们连这个都记着。”他忽然笑了，“当时我手心全是汗，怕换不好耽误演出，下台后王俊凯说‘断弦的瞬间，你眼里的光比舞台灯还亮’。”

视频里的粉丝留言像潮水般涌过：“王俊凯别总把鸡腿让给弟弟们，你也在长身体”“王源练rap别咬到舌头，上次直播看你疼得皱眉”“千玺跳舞别太拼，膝盖上的护膝该换了”……每条留言后面都带着日期，从2014年到2023年，从未间断。

“这条是我发的！”王源突然指着条2015年的留言，“‘今天考试考砸了，听你们的《青春修炼手册》哭了半小时，现在觉得又能爬起来了’——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没人看，没想到被存下来了。”他的声音有点闷，“你看下面的回复，初三（2）班的粉丝说‘我们也是，听着歌补作业，眼泪掉在练习册上’。”

硬盘里的文件越翻越密：有粉丝用座机拍的街演照片（像素模糊到只能看清三个晃动的人影），背面写着“妈妈说浪费电话费拍这个不值，但我觉得值”；有自制的歌词本，每页都贴着他们的剪报，边缘用透明胶带粘了又粘，怕散架；还有段录音，是2016年的台风天，粉丝举着伞在训练室楼下喊“加油”，雨声盖过了声音，却能听清“我们等你们”四个字。

“这录音我有印象。”王俊凯忽然开口，“那天台风橙色预警，我们说取消训练，结果到楼下看见她们举着灯牌站在雨里，灯牌被风吹得快散架了，还在喊‘别取消，我们带了姜汤’。”他指着录音文件的备注，“粉丝写着‘录了37分钟，雨停了才走’，而我们，在训练室的窗户后面，看了37分钟。”

视频播放到2018年的片段时，三人都安静了。画面里是某次颁奖礼的后台，王俊凯对着镜子扯衬衫领口，里面的护腰隐约露出来——前一天练舞闪了腰，他瞒着所有人；王源的嗓子哑得厉害，正往嘴里塞润喉糖，包装纸的声音在安静的后台格外清晰；易烊千玺的手指缠着绷带，是练舞时被道具划伤的，却在镜头扫过来时，悄悄把手背到身后。

“当时粉丝在台下喊‘你们辛苦了’，”王源的声音有点低，“我们笑着说‘不辛苦’，其实谁都没说实话。”他指着屏幕上的粉丝留言，“你看这句‘王俊凯的护腰别勒太紧，王源少含润喉糖伤胃，千玺的绷带该换了’，她们什么都知道。”

易烊千玺把进度条拉到最后，是海边见面会的后台花絮。三人站在升降台前，王俊凯的手搭在易烊千玺肩上，易烊千玺的指尖勾着王源的衣角，和七年前面包车后座的姿势，和商演后台的姿势，一模一样。粉丝的字幕在屏幕上闪：“从三人挤一张床，到三人站一片海，变的是舞台大小，不变的是你们的手，总牵着彼此。”

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在屏幕上投下道光斑。王俊凯突然拿起手机，点开备忘录写：“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感谢，你们都听见了；原来那些没看到的牵挂，一直都在。”他把手机递给两人看，王源加了句：“下次见面，要一个个说谢谢，从举灯牌的姐姐，到送姜汤的阿姨。”易烊千玺在后面画了个小小的西瓜，旁边写着“十年之约，一个都不能少”。

硬盘里最后一个文件是首歌，没有伴奏，是粉丝清唱的《我们的时光》，和声里混着不同年龄段的声音，有小女孩的奶音，有阿姨的沙哑，还有老奶奶的颤音，却唱得格外齐——是初三（2）班粉丝团发起的“十年合唱”，从2013年开始，每年录一段，今年终于凑成了完整的歌。

“听这句，”王俊凯指着1分27秒的位置，“是那个举了五年灯牌的姐姐，她的声音辨识度最高，去年在海边喊‘慢点唱’的就是她。”他忽然站起来，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落在琴键上，弹出和粉丝合唱一样的调子，“一起唱？”

王源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比任何时候都稳；易烊千玺的和声贴着旋律的起伏，像水流过石头；王俊凯自己，唱到“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时，尾音轻轻发颤——不是跑调，是心里的热乎气没忍住，像夏天的汽水开了盖，气泡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唱完最后一句，三人同时转头看窗外，彩虹正挂在训练室的上空，红橙黄绿蓝靛紫，和七年前商演结束后看到的那道，一模一样。

“把硬盘存进铁盒吧。”王俊凯关掉电脑，把硬盘小心地放进防潮袋，“和星星瓶、布偶、练习册放在一起，明年夏天再看，应该又多了新的故事。”

王源抱着硬盘往储物柜走，经过窗台时，碰倒了那罐星星瓶，星星纸撒了一地，像碎掉的光。他慌忙去捡，却发现每颗星星纸上的字，都和硬盘里的粉丝留言，有着相同的温度。

易烊千玺最后一个离开，关掉训练室的灯时，屏幕上的彩虹还没消失，映在空荡荡的地板上，像条没尽头的路。他忽然想起粉丝在硬盘里留的最后一句话：“我们的故事，不是存在硬盘里，是存在每次合唱里，每次等待里，每次‘我们’在一起的瞬间里。”

这个夏天，确实没打烊。因为那些藏在硬盘里的时光，那些没说出口的惦念，那些牵了七年的手，都在告诉你：只要有人记得，只要还能一起唱首歌，夏天就永远在，约定就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