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走廊·记忆裂痕】
江深站在玻璃墙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框。陆景曜的呼吸声还在听筒里若有若无地响着，像是某种催命符。
他转头看向ICU病房。陆景曜苍白的脸在呼吸面罩下若隐若现，心电监护仪的绿光映在他镜片上，跳动的曲线像一条扭曲的蛇。
三年来每次火灾现场都在脑海里闪回。那些焦黑的尸体、扭曲的肢体、哭喊的伤员。他总是在人群最混乱的时候出现，总能第一时间找到受伤最重的人。每次救人时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现在想来都让胃部抽搐。
指尖无意识摩挲锁骨处的旧伤疤——正是林婉说的条形码位置，却摸不到任何痕迹。他突然抓起手机调取安保系统，发现火灾当晚陆景曜的进出记录比公开版本多出三次。最后一次离开时间，正好是火势窜起前五分钟。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江深猛地转身，看见护士长提着病历本走来。她经过时看了眼他的手，"江医生手上怎么有血？"
"刚做完手术。"他把手藏进白大褂口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护士长点点头走远，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消失。
江深盯着ICU病房里的男人。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那个雨夜，陆景曜浑身湿透躺在急诊床上，胸口还插着半截钢筋。当时他剪开对方衬衫时，发现锁骨下方有个新鲜的条形码纹身。
这个念头让他后背发凉。他转身快步走向安全通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地下档案室·余烬真相】
江深折返地下室，焦糊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婉蜷缩在灰烬中，手指还在抽搐。她面前堆满了被烧毁的病历，纸灰像黑色的雪片飘落。
显示器自动开机，画面开始闪烁。江深盯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画面里的"自己"提着汽油瓶走向三年前的病房，表情平静得可怕。
"密码0729不只是杀人时间。"林婉沙哑开口，"那天你杀了七个人，救了八个实验品。"
江深后退撞到操作台，文件夹列表疯狂滚动，最终停在"实验日志20200729"。鼠标自动点击，文档弹出时伴随清脆的打字声。
"亲爱的实验对象：当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你已经接近真相。别怕，这只是开始......"
江深喉结剧烈滑动。监控画面突然切换，这次是陆景曜躺在病床上，手臂缠着止血带。他认得出那个位置——正是自己每次发病时的注射点。
突然想起每次火灾前的心跳加速，不是救人本能而是杀人渴望？这个念头让他胃部抽搐。他扶住操作台干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林婉挣扎着坐起来，锁骨下的条形码纹身暴露在灯光下，"你曾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现在记不清了。"
江深的手慢慢松开。显示器突然跳出新画面，进度条加载时浮现陆景曜的电子签名水印。文件夹标题刺目惊心："X计划参与者-陆景曜"。
"你们在利用他。"林婉的声音被扼在喉咙里，"就像利用你一样。"
江深冲过去掐住她脖子。显示器突然播放新的录像片段，画面里陆景曜正在输液。他的右手无意识抽搐，像在寻找什么。
"所以陆景曜呢？"他哑声问，"他为什么要接近我？"
"因为他想终止计划。"林婉抹了把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可惜越陷越深。当他发现自己也成了实验品，一切都太晚了。"
手机再次震动。来电显示还是陆景曜，但这次传来的不再是变声处理的机械音。虚弱却熟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深，你终于来了。"
江深浑身僵住。显示器里的"自己"正把汽油倒在病房地板上，表情平静得可怕。
【控制室对决·数据深渊】
江深借助陆景曜留下的权限卡潜入顶层，破解系统时发现他的医疗记录标注"最高机密"。文件夹标题刺目惊心："X计划参与者-陆景曜"，打开后显示他是计划资助人兼实验体。
解密文件弹出新窗口：江深的神经突触被改造，特定场景会触发攻击性保护机制。每次火灾发生时，大脑会产生异常兴奋反应。
他盯着屏幕上"神经反应被改造"的字样，突然想起陆景曜总说自己"救他"时的眼神——像是在安抚野兽。手指悬在鼠标上方颤抖，握紧随身携带的手术刀，金属寒意渗入掌心。
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低沉回应："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背景音混杂着电流杂音。江深盯着电脑屏幕，发现陆景曜的医疗记录里有一段模糊的影像。他放大画面，看见陆景曜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一根发光的导管。
"你一直在利用我。"江深声音发抖，"那些火灾，那些病人......"
"不，"陆景曜打断他，"是我错了。我以为能控制一切，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江深的手指深深抠进掌心。显示器突然跳出新文件夹："终极实验体双生计划"。他点开第一个视频，画面里两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躺在并排的病床上。
"所以我是复制品？"江深冷笑，"还是失败品？"
"你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陆景曜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比我自己还要真实。"
江深的手一抖，手术刀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发现刀刃上还沾着林婉的血。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景曜也是这样蹲在他面前。
【真相边缘·系统崩溃】
屏幕突然跳出倒计时：5...4...3...
江深疯狂敲击键盘试图保存证据，发现所有文件都在云端同步删除。防火墙被层层突破，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
手机震动显示新消息，匿名账号发来加密视频："想知道全部真相就来废弃医院。"附带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和陆景曜站在医院门口的合影，日期显示是三年前。
警报声响彻整栋大楼，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防火卷帘门轰然落下封锁出口。江深冲向电梯，却发现所有通道都被锁死。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陆景曜的病床监控。他的右手突然握紧输液管，嘴角扬起诡异弧度。
江深握紧手术刀的手在警报声中微微发抖。红色警示灯在他脸上投下血色光斑，映得显示器上的"终极实验体双生计划"愈发刺目。
控制室的门突然传来撞击声。江深迅速扫视四周，抓起地上的注射器冲向紧急通道。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他不敢回头，沿着狭窄的通风管道爬行。汗水顺着鬓角滑进眼睛，指尖传来金属冰冷的触感。
下方传来人声："监控显示他在顶层。"
"封锁所有出口。"
江深屏住呼吸。他认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医院安保主任。通风口往下三米就是数据机房，那里有整个计划的核心服务器。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撬棍，轻轻松开螺丝。
下方两人正在查看电脑屏幕。江深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实验体0729"档案里，旁边是陆景曜的医疗记录。心跳声在寂静的通风管里格外清晰，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神经反应被改造..."其中一个技术人员念出声，"每次火灾发生时会产生异常兴奋反应。"
江深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那些冲进火场的瞬间，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确实和杀人时一模一样。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安保主任皱眉。
"培育完美的救世主。"技术人员调出最新文件，"但似乎出了问题。上周的脑部扫描显示，他的杏仁核活跃度已经超出安全值。"
江深的手一抖，撬棍差点掉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救人后都会产生空虚感——那不是成就感，而是杀戮后的余韵。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消息："他们在你大脑植入情感芯片。想知道怎么取出来就来地下车库。"
江深盯着这条信息，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往后退，却碰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抬头看见一根闪着微光的导管从天花板垂下，末端连接着一个闪烁的仪器。
这不是普通医院该有的设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深握紧手术刀，在黑暗中等待。通风管外的讨论还在继续，关于如何"回收"失控实验体的字句断断续续飘进来。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他是实验体，那三年前是谁把他送进医院的？
记忆闪过那个雨夜，陆景曜浑身湿透躺在急诊床上的画面。当时他胸口插着半截钢筋，而自己剪开对方衬衫时，发现锁骨下方...
江深猛地睁大眼睛。不是条形码，是新鲜的伤口。那天是几月几日？
脚步声停在正下方。江深看着手机屏幕上"0729"的密码，突然明白这不只是纵火日期。
是他"诞生"的日子。
通风口传来轻微响动，有人要打开检修盖。江深咬牙将注射器扎进手臂，剧烈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这是从林婉那里拿到的抑制剂，据说能暂时阻断神经信号。
身体开始发冷。他趁着眼下的混乱，用撬棍撬开侧面的通风口。下方的技术人员突然惊呼："他的心跳监测数据...怎么会这样？"
江深没时间听后面的话。他跌进漆黑的配电室，扶着墙往前摸索。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还有重物倒地的闷响。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陆景曜的号码。
江深盯着来电显示，想起显示器里那个平静走向病房的自己。手术刀在掌心留下血痕，他按下接听键。
"深，"电话里的声音虚弱但清晰，"别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
"那你呢？"江深低声问，"你又是什么？"
对方沉默片刻："我是你的锚。至少曾经是。"
江深的手指抽搐。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仪器运转的杂音，还有一阵熟悉的滴答声——和ICU病房的心电监护仪一模一样。
"你现在在哪？"他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陆景曜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
通话中断。
江深转身撞开配电室的门，迎面撞上两个保安。他本能地举起手术刀，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僵住——他们的胸牌上印着"白大褂计划"的标志。
记忆突然闪回林婉说的那句话："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曾是计划的一部分。"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江深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满地碎片中支离破碎，就像那些被拯救的记忆一样虚假。他握紧手术刀，朝车库方向跑去。
必须找到真相。
必须知道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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