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倒在一个破仪器后面,金属震动让我头晕目眩。右手按在地上,掌心的纹路再次亮起。突然,我感觉整个平台的金属都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看"到了每一颗螺丝钉的位置,"听"到了每一条线路的电流声,"感觉"到了那些声波武器的内部结构。
地上那根扳手突然自己动了!它"嗖"地一下飞起来,砸中了离我最近那个安保队员的膝盖。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什么鬼?"另一个人惊呼。
我没时间惊讶这超能力,抓起地上的金属零件就朝他们扔过去。趁着他们躲闪的空档,我朝着那个标着"废弃"的管道口冲过去。
突然,一股强劲的震动从我背后袭来,像被重锤砸中一样。我惨叫着飞出去,撞在主水管上又滑落到地上。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麻痹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抓住他!"有人喊道。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两个安保队员朝我走过来,其中一个拿出注射器,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
"别...碰我..."我咬着牙,右手撑在地上。强烈的求生欲涌上来,掌心的灼痛感爆发到顶峰。银白色的光芒像炸开一样,照亮了整个平台。
"呃啊——!"我忍不住嘶吼出声。
平台上所有的金属都开始震动。螺丝钉一颗颗从地上、墙上飞出来,悬浮在空中。那些破工具箱自己打开,扳手、螺丝刀、钳子全都飞了出来,像一群愤怒的马蜂。
"什么情况?!"安保队员们惊恐地喊道,举起武器胡乱扫射。
悬浮的金属碎片突然像子弹一样射出去!一个队员惨叫着被射中肩膀,另一个被飞来的扳手砸中头盔。我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齿轮和线路图在眼前闪过。
那个拿着注射器的安保队员还在靠近,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对准他。他腰上的电击棍突然自己飞起来,"啪"地一声砸在他脖子上。那人浑身一颤,手里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整个人抽搐着倒下。
"关闭通风管道!他在管道里!封锁所有出口!"李默愤怒的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震得我耳朵疼。
主水管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压力表旁边的接缝处开始渗水。我感觉到管道里的压力正在急剧上升,再这样下去就要爆炸了!
必须离开这里!
我集中全部精神,想象着打开管道上那个红色的减压阀门。掌心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那个在角落里锈迹斑斑的阀门突然自己转动起来!
"嘶——轰!"
超高压的水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带着蒸汽和金属碎片横扫整个平台。我趁机爬向那个废弃管道口,用尽力气掀开沉重的铁盖,钻了进去。
身后传来李默气急败坏的吼声:"他在管道里!给我追!死活不论!"
管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我掌心的纹路发出微弱的银光。水流声震耳欲聋,蒸汽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烫得我皮肤发疼。我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跟着脑子里那些突然出现的管道结构图前进。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黑暗中,我能"看"到四周所有的金属结构。哪些管道是通的,哪些是堵的,哪里有分支,哪里有出口,全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脑海里。就像我的大脑里装了整个基地的维修地图。
而且我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三十米外主水管的水流速度,十五米外追兵的脚步声,甚至能分辨出他们靴子的磨损程度不一样——左边那个人的右脚靴子底磨得更厉害。
"密钥...校准...机械通感..."
陌生的词汇在脑子里冒出来,伴随着更多破碎的画面:实验室里闪烁的仪器,复杂的齿轮结构,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对我微笑——那是爷爷年轻时的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的纹路已经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图案,三个相互咬合的圆环在中心缓慢旋转,银光随着我的心跳闪烁。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左边的管道比较宽敞但有明显的脚步声传来,右边的又窄又矮,布满蜘蛛网,看起来几十年没人走过。
我毫不犹豫地钻进右边那个狭窄管道。空间小得只能匍匐前进,铁锈和灰尘落了我一身。手掌贴着冰冷的金属壁,我能感觉到这条管道连接着更深层的结构。
爬了没多远,前方突然变得宽敞起来。我从管道口钻出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的金属平台上。这里像是某种中央控制室,但布满了灰尘,仪器上结着厚厚的蛛网,看起来至少十几年没人使用过了。
房间中央是一个半圆形的控制台,前面有三把旋转椅。墙上挂着几个透明的培养皿,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房间角落里有个通风管道口,格栅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房间正中央的那个培养皿——比其他几个大得多,里面漂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装置,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银光。
那些纹路...和我掌心的一模一样!
我慢慢走向那个培养皿,心脏跳得飞快。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掌心贴上冰冷的玻璃。
就在接触的瞬间,培养皿里的金属装置突然亮了起来!银光透过玻璃传出,和我掌心的光芒产生共鸣。我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古老而机械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我意识中响起:
"密钥识别成功...文明校准程序...启动失败...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林氏血脉确认...观察者协议...重启..."
我惊恐地想抽回手,但手掌像被牢牢吸在玻璃上一样动弹不得。培养皿里的金属装置开始旋转,发出嗡嗡的低鸣。墙上的其他培养皿也跟着亮起来,整个房间被银白色的光芒笼罩。
就在这时,我胸前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是姜晚星!我挣扎着想掏出来,但手完全不听使唤。
"林舟...能听到吗...滋滋...我破解了...部分加密文件...奥米伽议会...内部...有分歧...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小心...内鬼..."
信号断断续续,还有很大的杂音,但我还是听清了几个关键词。奥米伽议会内部有分歧?内鬼?
突然,培养皿里的金属装置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脑海,无数数据流、结构图、方程式疯狂涌现。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倒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最后看到的是墙上刻着的一串日期:
星元2187.06.15——那是我出生的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