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市中心银行的金库门前，林小满捏着那把小小的钥匙，手心里全是汗。

"请输入密码。"

她深吸一口气，输入20091121——她十二岁第一次跳《胡桃夹子》的日期。那年冬天特别冷，谢幕时她摔了一跤，有个陌生叔叔送了她一束沾着雪花的紫色郁金香。

保险柜门无声滑开。

里面只有一个粉色糖果盒，系着褪色的蝴蝶结——是她小时候最爱的那种水果糖的包装盒。盒子上用幼稚的笔迹写着【给小满的宝藏】，是妈妈的笔迹。

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最先掉出来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小小的她坐在马嘉祺肩膀上摘苹果，两人笑得像拥有了全世界。可林小满完全不记得这一幕！

"这不可能..."她翻过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09年11月21日。正是她演《胡桃夹子》那天！

盒子里还有更惊人的东西：

1. 一份公证过的遗嘱，父亲将公司30%股份留给马嘉祺，但附加条款写着「若小满25岁前与嘉祺结婚，则全部股份归二人共同所有」

2. 妈妈的手写信：「嘉祺，若我们出事，请用这份文件保护小满。赵家的人盯上她了...」

3. 一枚沾着干涸血迹的袖扣——和马嘉祺常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林小满腿一软，跌坐在金库冰冷的地面上。所以父母早就计划好...要把她托付给马嘉祺？甚至是以婚姻的方式？

手机突然震动，医院发来短信：【马先生已转入普通病房】

---

病房门口站着个陌生女人。

她一袭黑衣，鬓角已有银丝，但身姿依然挺拔如天鹅。看到林小满，女人微微颔首："我是苏雯，你母亲的师妹。"

"您就是...教马嘉祺跳舞的老师？"

苏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她递来一个牛皮纸袋，"你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现在该给你了。"

纸袋里是本破损的舞谱，扉页夹着张便签：【雯，若我遭遇不测，请确保嘉祺能继续保护小满。赵世凯知道那孩子看见了...】

"看见什么？"林小满急问。

苏雯摇头："你十二岁那年，是不是发过高烧？丢失过部分记忆？"

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拍的车祸现场照片："请问您认识这个撑黑伞的人吗？"

"这不是嘉祺。"苏雯斩钉截铁，"他那天在苏黎世参加我的婚礼。"她指着照片边缘，"看这个反光——伞骨折射的角度证明是左手撑伞，嘉祺是右撇子。"

林小满心跳加速："那会是谁..."

"程朗。"苏雯冷笑，"他以前是我的钢琴伴奏，天生左撇子。"

病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输液架出来："病人醒了，但拒绝用药，非要见..."

话音未落，林小满已经冲了进去。

---

马嘉祺半靠在床头，病号服敞着领口，露出缠绕的绷带。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马线似的条纹，显得那道疤更加狰狞。

"东西拿到了？"他声音沙哑。

林小满直接把遗嘱拍在床头柜上："解释一下这个结婚条款？"

马嘉祺居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叠好遗嘱，动作优雅得像在折纸鹤："就是你看到的字面意思。"

"所以你收养我是为了股份？"

"我缺那点钱？"他嗤笑一声，突然掀开被单，"过来。"

林小满这才发现他右手紧攥着什么。走近一看，是颗变形子弹头！

"去年十月，我在你父母墓前抓到程朗。"马嘉祺把子弹放进她手心，"这是从他枪里取出来的——瞄准的是你照片。"

子弹冰凉刺骨，底部刻着小小的"Z"字——赵家的标记。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马嘉祺突然抓住她手腕一拽，林小满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让你像现在这样，莽莽撞撞去送死？"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药味和熟悉的雪松香。林小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后腰："别动，会扯到伤口。"

这个姿势让两人几乎鼻尖相碰。林小满突然发现马嘉祺睫毛在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浅棕色，像秋日的落叶。

"小傻子。"他忽然叹气，"我要是真图什么..."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马嘉祺反应极快，一把将林小满塞进被窝，右手摸向枕头下——

"马总！"助理冲进来，"程朗在押送途中逃了！他留话说...说要带走小姐最珍贵的东西。"

林小满从被窝里钻出来："我最珍贵的就是..."

话到嘴边突然卡壳。她的视线和马嘉祺撞个正着，发现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在等她说出某个答案。

"总之！"助理急得冒汗，"警方建议您暂时别回公寓..."

"她哪儿都不去。"马嘉祺单手解开病号服纽扣，露出锁骨下那个狰狞的疤痕，"就在这，我亲自守着。"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他锁骨处有个极小的纹身——数字"1121"，正是她第一次跳《胡桃夹子》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