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全身心投入到礼部尚书夫人绣品的制作中,每日天未亮就起身,一直忙碌到深夜。她设计的图案融合了传统的吉祥寓意与新颖的构图,针法上更是大胆创新,将多种复杂针法巧妙结合 ,力求每一处细节都尽善尽美。
阿莲和二丫也在一旁帮忙,认真学着穿针引线、整理丝线,虽然年纪小,但她们的专注劲儿丝毫不输大人。李大勇则在完成学业后,帮着赵茹记录绣品制作进度、采购所需材料。一家人齐心协力,小院里的灯光常常亮到很晚。
终于,经过十几天的日夜赶工,绣品完成了。三件绣品分别是一幅“凤栖牡丹”的屏风、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套和一条“百蝶穿花”的披肩,每一件都色彩绚丽、栩栩如生,针法细腻得几乎找不到瑕疵。
“娘,这绣品太好看了,尚书夫人肯定会喜欢!”二丫看着摆在桌上的成品,眼睛里满是惊叹。
赵茹疲惫地笑了笑:“希望如此吧,这可是关乎咱们在京城立足的大事。”
她小心翼翼地将绣品包装好,和周掌柜一同前往礼部尚书府。尚书府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
管家将他们引入府中会客厅,不一会儿,礼部尚书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夫人身着华丽的服饰,气质雍容华贵,眼神中透着审视。
赵茹和周掌柜连忙行礼。周掌柜满脸堆笑地介绍道:“夫人,这就是我们瑞锦轩重金聘请的绣娘赵茹,此次您定制的绣品,皆出自她手。”
赵茹恭敬地呈上绣品,一一展开。“凤栖牡丹”屏风上,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每一片都仿佛在风中微微颤动,牡丹的花瓣层次丰富,色泽娇艳欲滴;“鸳鸯戏水”枕套上,两只鸳鸯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水波荡漾的纹理用特殊针法绣出,仿佛能看到水的流动;“百蝶穿花”披肩更是精美绝伦,上百只蝴蝶形态各异,翅膀上的花纹细致入微,每一只都像是要振翅飞出。
尚书夫人起初神色淡淡,可当她看到绣品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她的眉头又微微皱起。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绣品,片刻后,冷冷说道:“这绣品看似精美,实则暗藏瑕疵。这凤凰的眼睛,神韵不足;鸳鸯的颜色,搭配也不够雅致;还有这蝴蝶的翅膀,针法虽细,却失了灵动。”
赵茹心中一惊,连忙解释:“夫人,这凤凰的眼睛,我是采用了留白的手法,旨在给人更多想象空间,彰显凤凰的空灵之感;鸳鸯的颜色,是参考了古画中的配色,虽不艳丽夺目,却更显古朴典雅;蝴蝶翅膀的针法,是我钻研许久的新针法,为的是呈现出细腻的质感。”
尚书夫人却不以为然,轻哼一声:“你这不过是强词夺理。我在这京城之中,见过的绣品无数,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你这手艺,还敢自称精妙?”
周掌柜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向赵茹使眼色,示意她服软。可赵茹心中委屈,她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信心,这些设计都是她反复斟酌的心血,怎能被如此轻易否定?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母亲,这是在做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容貌秀丽,举止优雅,正是尚书府的千金。
千金看到桌上的绣品,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绣品!母亲,这是谁绣的?”尚书夫人脸色稍缓,说道:“是瑞锦轩的绣娘,不过我觉得这绣品有些差强人意。”
千金却摇了摇头:“母亲,我倒觉得这绣品别具一格。这凤凰的留白,让整个画面更有韵味;鸳鸯的配色,清新脱俗,不落俗套;蝴蝶的针法,更是精妙无比,我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的绣工。母亲,您平日里看惯了那些华丽富贵的绣品,偶尔看看这样独特的,不是也很好吗?”
尚书夫人听了女儿的话,脸色有所缓和。千金又对赵茹说道:“绣娘,你手艺精湛,这些绣品我很喜欢,多谢你。”
赵茹心中感激,连忙道谢。最终,尚书夫人虽未完全认可,但也收下了绣品,支付了约定的报酬。
离开尚书府,周掌柜松了口气:“赵姑娘,今天可真是有惊无险。不过以后,可别再这么倔强了,尚书夫人身份尊贵,咱们可得顺着她些。”
赵茹沉默片刻,说道:“周掌柜,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觉得,作为绣娘,不能一味迎合,也要坚守自己的手艺和想法。我相信,总会有人欣赏真正的好作品。”
周掌柜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今天,多亏了尚书府千金,不然这事儿还真不好收场。”
回到家中,赵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孩子们。李大勇握紧拳头:“娘,您做得对!是她们不懂欣赏,您的手艺是最好的!”
阿莲和二丫也纷纷点头:“娘,我们相信您!”
看着孩子们坚定的眼神,赵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在这陌生的京城,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只要有家人的支持,她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用双手绣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