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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蛇徽与荨麻

HP:灰烬中的余烬

科克沃斯的雾总带着股铁锈味,像浸过血的棉絮裹住整个小镇。西弗勒斯攥着口袋里的银徽章,沿着运河边缘的泥泞小路快步走着,破旧的皮鞋踩进积水,溅起的泥水糊在裤腿上,冻成硬硬的壳。

昨天从煤窖出来时,托比亚还在醉酒昏睡。他趁母亲准备早饭的间隙,偷偷把那枚蛇形徽章缝进了衬衫内侧——用的是母亲藏在针线盒底层的银线,那线在阳光下会泛出淡淡的蓝光,母亲说这是用独角兽尾毛纺的。

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在雾中若隐若现。西弗勒斯放慢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几个穿工装的男人靠在仓库外墙抽烟,他们的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痰盂里的秽物泛着恶心的泡沫。男孩低下头,把脸埋进竖起的衣领里——上周就是这伙人嘲笑他的鹰钩鼻,还抢走了他好不容易攒下的半便士。

“怪物崽子。”有人朝他啐了口唾沫,褐色的痰液落在他脚边的水洼里。西弗勒斯没回头,只是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小石子——那是他从河边捡的,棱角锋利,足够划破皮肤。

仓库深处比外面暖和些,弥漫着灰尘和老鼠尿的味道。埃德加·沙克尔坐在堆起来的木箱上,正用块绒布擦拭他的雕花木杖。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下来,在老人雪白的胡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你迟到了。”沙克尔头也没抬,木杖顶端的蛇头雕刻在光线下闪着幽光。西弗勒斯注意到那蛇眼是用绿宝石做的,和他胸口的徽章一模一样。

“路上被耽搁了。”男孩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没说被工人骚扰的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用手帕包好的东西,“这个给您。”

沙克尔打开手帕,里面是堆灰白色的鳞片。“蛇蜕?”老人挑了挑眉,用指尖捏起一片对着光看,“你从哪里弄来的?”

“运河边的排水管里。”西弗勒斯盯着自己的鞋尖,“上周看见条黑蛇在蜕皮,就等着它离开了。”他记得母亲的笔记里写着,蛇蜕晒干后磨成粉,能增强药剂的效力。

老人笑了,把蛇蜕小心地收进随身的皮袋里。“普林斯家的孩子果然不一样。”他拍了拍身边的木箱,“过来坐,今天教你辨认曼德拉草的幼苗。”

西弗勒斯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沙克尔从布袋里掏出个瓦罐。罐子里栽着株奇怪的植物,根部像个小小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还长着眼睛和嘴巴。“别让它看见光。”老人用块黑布盖住瓦罐,“曼德拉草幼苗的哭声能震碎玻璃,成年植株的尖叫能致命。”

男孩凑近了些,闻到股腐烂的甜味。“母亲说用它做复活药剂时,需要先让它喝白兰地。”

“你母亲说得对。”沙克尔点点头,从另一个袋子里抓出把绿色的草叶,“但首先得学会处理它的根须,这需要荨麻汁浸泡过的银刀——荨麻在哪里见过吗?”

西弗勒斯立刻指向仓库角落:“那边墙角有,带刺的那种。”

老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很好。荨麻不光能做药剂,还能用来对付不怀好意的麻瓜。”他用木杖轻轻一点,墙角的荨麻突然无风自动,叶片上的尖刺在光线下闪着银光,“被荨麻扎到的麻瓜会起疹子,痒上三天三夜,麻瓜医生查不出原因。”

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想起托比亚的皮带,想起工厂工头的拳头,想起那些嘲笑他“怪物”的邻居——如果他们都被荨麻扎到……

“但别滥用魔法。”沙克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严肃起来,“魔法部有规定,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更不能用魔法伤人。”

“魔法部?”

“管理巫师的机构。”老人用木杖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符号,“就像麻瓜的警察局,不过权力更大。如果被他们发现未成年巫师在麻瓜世界使用魔法……”他顿了顿,“会被取消入学资格。”

西弗勒斯的心跳漏了一拍。霍格沃茨,这个他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像根脆弱的线悬在心头。“那如果是为了自保呢?”他想起昨天工厂里那个工头,想起托比亚挥过来的拳头。

沙克尔沉默了片刻,木杖在地上的符号渐渐隐去。“有些规则是给蠢人定的。”老人的声音低沉下来,“真正的巫师知道什么时候该打破规则——但前提是,你能承担后果。”他从怀里掏出本皮封面的小书,“这个给你。”

书的封面上没有字,皮革摸起来像蛇皮一样冰凉。西弗勒斯翻开第一页,里面是用银墨水写的笔记,字迹优雅流畅,画着各种植物的插图。“这是我年轻时的魔药笔记。”沙克尔说,“里面有适合初学者的配方,用麻瓜世界能找到的材料就能制作。”

男孩的手指抚过一页插图,上面画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旁边写着“乌头”。“您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他突然问,抬起头看着老人的眼睛,“您认识我外祖父,对吗?”

沙克尔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塞缪尔·普林斯是我在霍格沃茨的同学。”他的目光飘向仓库外的雾,仿佛在回忆遥远的往事,“他是个天才,尤其擅长制作复方汤剂,但太骄傲了,不愿意为魔法部工作。”

“我母亲说普林斯家族很荣耀。”

“曾经是。”老人叹了口气,“纯血家族大多如此,守着过去的荣耀不肯放手,最后慢慢腐朽。”他看着西弗勒斯,“你母亲嫁给麻瓜,在他们看来是背叛。”

男孩低下头,摸着胸口的徽章。他能想象出那些穿着华丽长袍的巫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母亲——就像科克沃斯的邻居看着他一样。“那您为什么离开霍格沃茨?”

沙克尔的脸色沉了下来,突然用木杖重重敲了下地面。仓库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角落里的老鼠吱吱叫着四散逃窜。“不该问的别问。”老人的声音冷得像冰,“记住,学魔法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

西弗勒斯没再追问。他能感觉到老人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像团无形的火焰烧得空气发烫。他合上那本魔药笔记,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紧贴着那枚蛇徽的位置。

“下周带些曼陀罗花粉来。”沙克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破旧的大衣,“在教堂墓地的墙根下能找到,不过要小心守墓人——他以前是个士兵,眼睛很尖。”

男孩点点头,看着老人拄着木杖走向仓库深处。他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拉得很长,像条巨大的蛇。“对了。”沙克尔突然停下脚步,“离伊万斯家的那个小姑娘远点。”

西弗勒斯愣住了。“莉莉?”他脱口而出,随即又闭上嘴,脸颊发烫。

“麻瓜出身的巫师,麻烦总是比天赋多。”老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尤其她还有个多嘴的姐姐。”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仓库尽头的阴影里。

走出仓库时,雾已经散了。阳光照在运河上,泛着细碎的金光。西弗勒斯沿着河岸慢慢走,手里攥着那本魔药笔记。他想起莉莉·伊万斯的绿眼睛,想起她上周把掉进水沟的蝴蝶救出来时,指尖闪烁的微光——和他自己不小心弄弯托比亚的汤匙时一样。

“西弗勒斯?”

他猛地转身,看见莉莉站在不远处的桥边,手里拎着个装满野菜的篮子。她今天穿了件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沾着泥土,头发用根红丝带扎着。“我看见你从那边仓库出来。”女孩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妈妈说那里不安全。”

“不关你的事。”西弗勒斯皱起眉,下意识地把笔记往怀里塞了塞。

莉莉的眼圈红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佩妮在找你。”她低下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她说要告诉她爸爸,你偷了药铺的东西。”

男孩的心跳瞬间加速。药铺老板早就看他不顺眼,如果佩妮真的去告状……“我没偷!”他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

“我知道你没偷。”莉莉抬起头,绿眼睛亮闪闪的,“我看见你只是在外面闻闻那些草药。”她从篮子里拿出个用手帕包好的东西,“这个给你。”

是块烤土豆,还带着温度。西弗勒斯愣住了,看着女孩递过来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为什么?”他问,声音沙哑。

“因为你看起来很饿。”莉莉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而且我知道,你不是怪物。”

男孩接过土豆,滚烫的温度透过手帕传到掌心。他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佩妮站在桥那头,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莉莉!你在跟那个怪物说话吗?”她尖叫着跑过来,一把推开西弗勒斯。

土豆掉在地上,滚进泥水里。西弗勒斯看着那团沾满污泥的黄色,突然觉得一阵怒火从心底烧起来。佩妮还在尖叫,说要去告诉托比亚他又在“搞鬼把戏”。莉莉想辩解,却被姐姐拽着胳膊往家拖。

“别碰她!”西弗勒斯吼道,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魔力。佩妮突然尖叫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她的裙子沾满了泥水,膝盖磕出了血。

莉莉惊讶地看着西弗勒斯,眼睛瞪得圆圆的。佩妮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了路过的邻居。“是他推我的!”她指着西弗勒斯,“那个怪物用妖术害我!”

西弗勒斯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看见邻居们愤怒的眼神,听见他们嘴里的咒骂,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莉莉的呼喊,但他不敢回头。

跑回家时,托比亚正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根皮带。男孩立刻明白,有人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父亲。“你又在外面搞鬼把戏,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

西弗勒斯转身想跑,却被托比亚一把抓住头发。皮带抽在背上时,他感觉骨头都在疼。他想反抗,想让这个男人像佩妮一样摔倒,但沙克尔的话在耳边响起——“别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托比亚!住手!”艾琳冲了出来,扑在西弗勒斯身上。皮带抽在母亲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还是个孩子!”她哭喊着,紧紧抱住儿子。

托比亚骂骂咧咧地停了手,把皮带扔在地上。“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送去警察局,让他们看看你这个怪物!”他恶狠狠地说,转身走进屋里。

艾琳把西弗勒斯扶起来,看着他背上渗出血的伤口,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跟我来。”她拉着儿子走进煤窖,从角落里拖出个旧木箱。箱子里装着些草药和瓶瓶罐罐——那是她偷偷藏起来的魔药材料。

母亲用沾了薄荷汁的布擦拭他的伤口,清凉的感觉减轻了疼痛。“这是曼陀罗叶熬的药膏。”艾琳的声音很轻,“能止痛,还能……让伤口快点愈合。”她从箱子底下拿出个小小的水晶瓶,“这个你拿着。”

瓶子里是银色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这是欢欣剂。”母亲的眼神很复杂,“能让人感到快乐,但不能多喝,会上瘾。”

西弗勒斯接过水晶瓶,塞进怀里的魔药笔记旁边。他看着母亲收拾那些草药,突然问道:“您以前是不是也像沙克尔先生那样,很会做魔药?”

艾琳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我年轻时也想当魔药大师,像我父亲那样。”她拿起一株干枯的植物,“这是月见草,能做治疗咳嗽的药剂——你小时候总咳嗽,我就是用这个给你治好的。”

男孩看着那株褐色的植物,突然想起沙克尔笔记里的一句话:“最好的魔药,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他摸了摸胸口的蛇徽,冰凉的金属让他感到一丝平静。

那天晚上,西弗勒斯躺在麻袋堆上,借着从气窗透进来的月光翻看沙克尔的笔记。他看到一页画着荨麻和蛇蜕的插图,旁边写着“制作防御性药膏的配方”。他想起托比亚的皮带,想起佩妮的尖叫,想起那些邻居鄙夷的眼神。

他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那瓶欢欣剂。银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像融化的星星。他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一股温暖的感觉立刻流遍全身,像泡在热水里一样舒服。那些痛苦和愤怒仿佛都被冲淡了,只剩下对霍格沃茨的向往,对魔法的渴望。

但他很快就把瓶盖拧紧了。沙克尔说得对,魔法不是用来逃避的,是用来掌握命运的。他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科克沃斯,而不是靠这瓶短暂的快乐。

西弗勒斯把水晶瓶藏进墙缝,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下笔记里关于荨麻药膏的那一页。他要去采摘荨麻,要去收集蛇蜕,要学会制作属于自己的第一瓶魔药。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暴力和鄙夷的小镇上,只有魔法能保护他,保护母亲,保护那些值得被保护的东西。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哪怕要面对魔法部的规则,哪怕要被所有人当成怪物。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瘦弱、肮脏,却能让汤匙移动,能让荨麻发光。这不是怪物的手,这是巫师的手。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亮了煤窖角落里悄悄生长的常春藤。西弗勒斯握紧了那本魔药笔记,在心里默念着明天要做的事——采摘荨麻,收集曼陀罗花粉,还有……或许可以绕路去看看莉莉,看看她有没有因为佩妮的事被责骂。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沙克尔说得对,离那个麻瓜出身的女孩远点,她只会带来麻烦。

然而,在心底某个角落,他却忍不住想起那双绿眼睛,想起那句“你不是怪物”。像颗小小的种子,在灰烬里悄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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