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望(打着电话)好的,我知道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人行道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许星洛裹紧米色风衣,踩着轻快的步子往街角的咖啡店走——那是她回国后发现的宝藏小店,焦糖拿铁的甜度刚好,窗边的位置还能看见街对面的老书店。)
刚走到咖啡店门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星洛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却还是被一股力量撞得踉跄了一下,手里的设计稿散落一地。
“抱歉!非常抱歉!”清冽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明显的歉意。
许星洛抬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男人穿着浅灰色西装,领带松松地系着,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润又带着点随性。他正蹲下身帮她捡稿子,指尖修长,骨节分明。
“没关系。”许星洛也蹲下去,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你的设计稿?”男人拿起一张画着星空项链的草图,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很特别,星星的线条处理得很灵动。”
“谢谢。”许星洛接过稿子,脸颊有点热,“我叫许星洛,开了家小设计工作室。”
“高望。”男人伸出手,笑容干净得像清晨的阳光,“做建筑设计的,就在隔壁街的事务所。”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点淡淡的雪松味。
走进咖啡店,高望很自然地替她拉开椅子:“我请你吧,就当赔罪。”
“那我请你吃甜点?”许星洛笑着点了杯焦糖拿铁,又加了块提拉米苏,“这家的甜点师以前在法国进修过,味道很正。”
高望点了杯美式,目光落在她摊开的设计稿上:“你喜欢星空主题?”
“嗯,”许星洛用指尖点着草图上的流星,“总觉得星星能让人安静下来。你做建筑设计,是不是对线条特别敏感?”
“算是吧。”高望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糖罐,用小勺舀了半勺放进她的拿铁里,“不过我更喜欢观察光影,就像你项链上的碎钻,在不同光线下会有不同的光泽。”
许星洛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戴着的银质星星项链——那是出国前星沉海送的,她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没想到会被注意到。
高望像是察觉到她的怔忡,自然地转开话题:“你工作室刚起步?有没有考虑过和建筑事务所合作?我们最近有个酒店项目,正好需要珠宝配饰的设计。”
这个提议让许星洛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之前做过一套城市天际线系列的胸针,或许可以……”
两人从设计理念聊到行业现状,又说到喜欢的电影和音乐,越聊越投缘。高望说话时语速不快,总能精准地接住她的话题,偶尔提出的见解独到又温和,不像星沉海那样带着强势的掌控欲,也没有夏清言那种偏执的试探。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侧脸,睫毛在镜片后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倾听时微微点头的样子,让许星洛想起伦敦街头那些安静的午后。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高望看了眼手表,眼底有笑意,“我该去事务所了,这是我的名片。”他递过来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只有名字和联系方式,简单又利落,“考虑一下合作的事?就算不合作,也可以约着再喝杯咖啡。”
“好啊。”许星洛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指腹,这次没躲开,只是心跳快了半拍,“我会联系你的。”
高望走后,许星洛坐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发现拿铁已经凉了,嘴角却还扬着。她低头看着那张黑色名片,忽然觉得,回国后的生活,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色彩。
从那天起,两人的联系渐渐频繁起来。
有时是高望发来一张建筑草图:“你觉得在这个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加星轨图案会不会更有趣?”
有时是许星洛拍下工作室窗外的晚霞:“今天的云像棉花糖,突然想起你说喜欢这种柔和的配色。”
他们会约着去看新开展的建筑展,高望给她讲贝聿铭的光影哲学,她给他讲珠宝设计里的结构平衡;也会在加班到深夜时,隔着屏幕分享一杯速溶咖啡,吐槽甲方的奇葩要求。
高望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约饭都会提前叮嘱餐厅;知道她怕黑,会在她加班晚了之后,绕路送她回家,却只送到楼下,从不越界;甚至注意到她画设计稿时,习惯用特定牌子的铅笔,出差时会顺手带回来给她。
这些温柔不带着压迫感,像春日细雨,润物无声。
这天傍晚,许星洛刚结束和高望的视频会议,手机就响了,是夏清言。
“在哪?”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偏执。
“工作室。”许星洛看了眼时间,“有事吗?”
“我看到你和高望从咖啡厅出来。”夏清言的声音冷了几分,“他是谁?”
“合作伙伴。”许星洛的语气很平静,“清言,我的事,你真的不用再操心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夏清言压抑的声音:“许星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是开始新的生活,”许星洛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语气里带着释然,“我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
挂了电话,她拿起桌上的黑色名片,指尖在“高望”两个字上轻轻敲了敲。手机屏幕亮起,是高望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去那家咖啡店?我带了刚烤的曲奇。”
许星洛弯起嘴角,回了个“好呀”,眼底的笑意像被晚风拂过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她知道,有些人和事,终究是要放下的,而眼前这份恰到好处的温暖,或许才是她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