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结界在午后阳光里泛着淡金色的光晕，楚瓷赤足站在光滑的地面上，神之咒力如流水般在指尖流转，凝聚成半透明的光刃。经过连日练习，她对这股力量的掌控愈发纯熟，光刃边缘不再像之前那样灼烧着刺痛，反而带着温润的暖意。
“进步不小。”伏黑甚尔的声音从栏杆后传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皮夹克，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审视，指尖转着那柄短刀，“但还不够。”
楚瓷收回咒力，光刃在掌心化作金色光点消散：“哪里不够？”
“太心软。”伏黑甚尔跃过栏杆落地，短刀突然出鞘，带着破风的锐响直逼她面门！楚瓷下意识后仰，光刃在身前仓促凝结，却被他用刀背精准地拍散。
“战斗时犹豫就是找死。”他的刀面贴着她的脖颈划过，冰冷的金属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尤其是面对禅院家那群疯子，你的‘规则改写’再强，也挡不住下三滥的偷袭。”
楚瓷攥紧拳头，神之咒力再次翻涌：“我不是在和你比谁更狠。”
“但他们会。”伏黑甚尔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能清晰地感受到沉稳的心跳，“感觉到了？活着才有资格谈原则。”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楚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雪后的松木气息，形成一种危险又迷人的味道。阳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她手背上，金色的纹路与他腕间的血契印记隐隐共鸣，泛起细碎的光。
就在这时，结界入口传来响动。五条悟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白色大衣在风中扬起，苍蓝色的六眼在看到交握的手时，瞬间覆上一层寒霜：“伏黑甚尔，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伏黑甚尔慢悠悠地松开手，短刀在指尖转了个圈：“教她保命的本事，总比某些人只会站着说风凉话强。”
“用得着你教？”五条悟几步走到楚瓷身边，伸手将她往自己身后带，苍蓝色的咒力在两人之间形成无形屏障，“楚瓷，离他远点，小心被带坏。”
“我不需要你护着。”楚瓷挣开他的手，光刃在掌心重新凝聚，“我和他在练习。”
“练习？”五条悟挑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俯身靠近，薄荷烟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不如和我练？保证比他教的有用。”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苍蓝色的六眼里盛着戏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楚瓷被他逼得后退，后腰撞上栏杆，退无可退。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竟让那双眼张扬的六眼显得格外认真。
“悟！”夏油杰的声音从入口传来，他提着一个竹篮，黑色发辫被阳光晒得泛着栗色，“我带了茶点……”
话音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戛然而止。楚瓷被五条悟圈在怀里，后背抵着栏杆，光刃的碎片还在两人之间闪烁；伏黑甚尔靠在对面的栏杆上，短刀抵着地面，灰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戾气。
夏油杰的黑眸暗了暗，将竹篮放在石桌上，声音平静无波：“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正好，一起练练？”伏黑甚尔突然扬刀指向五条悟，“让她看看谁的方法更管用。”
“奉陪到底！”五条悟将楚瓷护在身后，苍蓝色的咒力瞬间爆发。
眼看两人又要动手，楚瓷突然低喝一声：“都住手！”
神之咒力不受控制地暴涨，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向三人！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夏油杰的咒灵屏障、伏黑甚尔的咒杀师血契同时亮起，形成三道不同颜色的光墙，却在触碰金光的瞬间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
“你的咒力在共鸣。”夏油杰的声音带着惊讶，黑眸死死盯着楚瓷身上亮起的金色纹路，“他们的情绪在刺激你。”
楚瓷这才发现，自己的神之咒力正随着三人的对峙而波动，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五条悟的焦灼、伏黑甚尔的挑衅、夏油杰压抑的怒意，都化作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体内的洪流。
“别抵抗。”伏黑甚尔突然开口，灰蓝色的眸子里难得没有嘲讽，“顺着它。”
楚瓷闭上眼，试着放任咒力流动。奇妙的是，那些汹涌的力量竟在三人的咒力牵引下渐渐平稳，金色光芒如丝绸般缠绕上三道光墙，形成奇异的平衡。她能“看到”五条悟咒力里的炽热、夏油杰咒力里的温柔、伏黑甚尔咒力里的桀骜，像三股溪流汇入她这片星海。
当她再次睁眼时，正对上夏油杰的目光。他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黑眸里盛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担忧，有挣扎，还有一丝深藏的……渴望。
“楚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咒力共鸣后的微颤，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俯身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克制到极致的吻。夏油杰的唇很软，带着抹茶的清苦气息，却只是轻轻触碰，像羽毛拂过湖面。他的指尖在她后颈的碎发里颤抖，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既想靠近，又怕惊扰。楚瓷能感觉到他咒力的波动，温柔得像月光，却在触及她的神之咒力时，泛起抑制不住的颤抖——那是他藏了太久的心意，借着咒力共鸣的缝隙，终于泄露了一丝。
直到金色光芒渐渐平息，他才猛地后退一步，黑眸里的情绪瞬间被掩饰，只余慌乱：“抱歉，我……”
楚瓷的心跳如擂鼓，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看着夏油杰泛红的耳根，突然明白，这个永远温和包容的男人，藏着比谁都深的执念。
“杰！你疯了？！”五条悟的怒吼打破了寂静，他一把将楚瓷拉到身后，苍蓝色的六眼里燃着怒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夏油杰抬起头，黑眸里的温柔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坚定，“总比某些人只会用强。”
伏黑甚尔吹了声口哨，短刀在指尖转了个圈：“终于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要憋到天荒地老。”
三人的咒力再次碰撞，训练场的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楚瓷站在中间，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景象，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明明能在咒力共鸣时达成奇妙的平衡，却偏要用最尖锐的方式互相伤害。
“够了。”她推开五条悟的手，走到三人中间，金色的神之咒力在掌心凝聚成光球，“你们要是想打架，就先打赢我。”
光球在她掌心旋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经过这次共鸣，她对力量的掌控又深了一层，连眼神都染上了前所未有的锐利。
五条悟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怒火渐渐平息，苍蓝色的六眼里泛起复杂的笑意：“小家伙，翅膀硬了？”
“是。”楚瓷直视着他，“所以别再把我当需要你们争抢的东西。”
夏油杰的黑眸暗了暗，转身走到石桌旁，默默倒了杯茶。
伏黑甚尔收起短刀，靠回栏杆，灰蓝色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赞许。
夕阳穿过结界，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楚瓷看着他们各异的神色，突然觉得，或许这场修罗场，从来不是要争出胜负，而是要让他们都明白——她不是谁的附属品，她是楚瓷，是能与他们并肩而立的存在。
她转身走向出口，金色的神之咒力在身后留下淡淡的光轨：“茶点凉了，我去热一热。”
三条身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谁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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