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皇城比想象中更加宏伟。
高耸的黑色城墙如巨龙般盘踞在山脊上,城内建筑多以巨石砌成,粗犷中透着威严。我被赫连骁的亲兵押送着穿过主街,沿途百姓纷纷跪拜,却无人敢抬头直视。
"喜欢我的都城吗?"赫连骁得意地问。
"比长安差远了。"我故意激怒他,"粗鄙无文。"
出乎意料,他竟大笑起来:"不愧是宁王看中的女人,有胆识。"他忽然凑近我耳边,"希望待会儿见到你母亲时,你还能这么嘴硬。"
我咬紧牙关,不再接话。母亲是否真的还活着?如果是,她为何十五年不与我联系?这些问题如毒蛇般啃噬着我的心脏。
马车驶入皇城后,径直向西北方的雪山行去。随着海拔升高,气温骤降,我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御寒,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冷?"赫连骁瞥了我一眼,解下自己的狐裘扔过来。
我本想拒绝,但理智占了上风。若冻僵了,更没机会逃脱。狐裘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我强忍厌恶裹紧自己。
"为什么要救我母亲?"行驶在盘山冰道上时,我终于问出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赫连骁把玩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苏夫人是百年难遇的医药天才。当年赵阔派人杀她,是我父王的人半路截胡。"
"截胡?"
"嗯。"他轻描淡写,"灌了点药,让她忘了前尘往事。这十五年,她一直在为我北狄研究各类毒物,尤其是......"
"'朱砂泪'。"我替他说完,"你们用改良版的毒控制了朝中多少大臣?"
"聪明。"赫连骁赞赏地点头,"不过具体数字是机密。到了,下车吧。"
马车停在一座纯白的宫殿前。整座建筑依山而建,半嵌在雪山之中,宛如冰雕玉砌。守卫清一色白衣白甲,连佩刀都是雪亮的银白色。
"雪神殿。"赫连骁介绍,"北狄最高医药研究之所。"
殿内比外观更加惊人。长廊两侧是一个个透明冰室 北狄皇城比想象中更加宏伟。
高耸的黑色城墙如巨龙般盘踞在山脊上,城内建筑多以巨石砌成,粗犷中透着威严。我被赫连骁的亲兵押送着穿过主街,沿途百姓纷纷跪拜,却无人敢抬头直视。
"喜欢我的都城吗?"赫连骁得意地问。
"比长安差远了。"我故意激怒他,"粗鄙无文。"
出乎意料,他竟大笑起来:"不愧是宁王看中的女人,有胆识。"他忽然凑近我耳边,"希望待会儿见到你母亲时,你还能这么嘴硬。"
我咬紧牙关,不再接话。母亲是否真的还活着?如果是,她为何十五年不与我联系?这些问题如毒蛇般啃噬着我的心脏。
马车驶入皇城后,径直向西北方的雪山行去。随着海拔升高,气温骤降,我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御寒,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冷?"赫连骁瞥了我一眼,解下自己的狐裘扔过来。
我本想拒绝,但理智占了上风。若冻僵了,更没机会逃脱。狐裘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我强忍厌恶裹紧自己。
"为什么要救我母亲?"行驶在盘山冰道上时,我终于问出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赫连骁把玩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苏夫人是百年难遇的医药天才。当年赵阔派人杀她,是我父王的人半路截胡。"
"截胡?"
"嗯。"他轻描淡写,"灌了点药,让她忘了前尘往事。这十五年,她一直在为我北狄研究各类毒物,尤其是......"
"'朱砂泪'。"我替他说完,"你们用改良版的毒控制了朝中多少大臣?"
"聪明。"赫连骁赞赏地点头,"不过具体数字是机密。到了,下车吧。"
马车停在一座纯白的宫殿前。整座建筑依山而建,半嵌在雪山之中,宛如冰雕玉砌。守卫清一色白衣白甲,连佩刀都是雪亮的银白色。
"雪神殿。"赫连骁介绍,"北狄最高医药研究之所。"
殿内比外观更加惊人。长廊两侧是一个个透明冰室,里面或种植珍稀草药,或关着各种异兽,甚至还有几个......人。
"药奴。"见我盯着那些瘦骨嶙峋的人影,赫连骁解释,"试药用的。"
我胃里一阵翻腾。用活人试药,这已超出医者底线!
穿过重重冰廊,最终停在一扇雕花玉门前。赫连骁示意守卫开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室内陈设精致如闺阁,窗前站着个白衣女子,正低头研磨药材。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
我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那张脸,与我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鬓角添了几丝白发。
"母亲......"声音哽在喉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白衣女子疑惑地看着我:"这位是?"
"苏夫人,这是您女儿姜璃。"赫连骁微笑,"特意从大周请来与您团聚的。"
"女儿?"她蹙眉思索,随即摇头,"殿下说笑了。我并无子女。"
这句话如一盆冰水浇下。我踉跄上前:"娘,是我啊!璃儿!您不记得了吗?药王谷,姜府,还有......"我急中生智,哼起幼时母亲常唱的摇篮曲。
白衣女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恢复平静:"姑娘认错人了。我乃雪神殿药师白芷,并非你母亲。"
赫连骁得意地看着我:"如何?没骗你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转向赫连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只是些让人忘记烦恼的小药丸。"他耸耸肩,"苏夫人现在过得很充实,不必为往事所困。"
我恨不得用银针扎穿他的喉咙。但理智告诉我,现在发作只会让处境更糟。
"殿下带我来,不只是为了母女团聚吧?"
"聪明。"赫连骁击掌,"我需要你的血完成'朱砂泪'最后的研究。作为交换,你可以留在雪神殿与你母亲......哦不,白芷药师共事。"
"若我拒绝呢?"
"那白芷药师就会因'试药意外'香消玉殒。"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而你,将被囚为药奴,日日供血。"
我握紧袖中的银针。赫连骁比想象的更阴毒,他不仅用母亲威胁我,还断绝了母女相认的可能——一个不记得我的母亲,如何会与我联手反抗?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一天。"赫连骁竖起一根手指,"明日此时,我要答案。"
他离开后,白衣女子——我不敢确定她是否真是母亲——客气地请我坐下,为我倒了杯花茶。
"姑娘从大周来?"她问,"京城可好?"
试探我?还是真不记得了?我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却看不出破绽。
"京城很好。"我慢慢说,"姜尚书府后的梨花每年都开得很盛。"
"姜尚书......"她轻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听起来是个大官呢。"
我的目光黏在那块玉佩上——青白玉雕成的半朵莲花,与我袖中暗藏的另外半块正好是一对!这是母亲当年亲手所雕,一半给了我,一半她自己留着!
"这玉佩很漂亮。"我强忍激动,"是别人送的吗?"
"这个?"她低头看了看,"自我有记忆起就戴着。殿下说可能是从前研究的报酬。"
我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母亲!但为何对过往毫无记忆?是药物所致,还是......假装失忆?
"白芷夫人研究什么药物?"
"'朱砂泪'的改良版。"她坦然道,"一种能控制人心却不伤性命的奇毒。"
控制人心却不伤性命?我暗自冷笑。楚墨宸和我身上的毒可没这么"仁慈"。
"能让我参观下实验室吗?"
她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实验室比想象的更先进。各种精致仪器整齐排列,墙上挂满了人体经络图。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个水晶容器,里面悬浮着一朵妖艳的红花——断肠草!
"这就是'朱砂泪'的关键成分?"我故作好奇地问。
"嗯。"白芷——我还是无法习惯这么称呼母亲——小心地打开容器,取出一片花瓣,"配合雪莲和药人血,就能制成无解之毒。"
"药人血?"
"一种特殊体质者的血。"她指向书架上一本古籍,"《百毒志》记载,药王谷苏氏一脉偶有女子天生抗毒,其血可解百毒,亦可成至毒。"
我取下古籍翻阅,果然找到相关记载。但最让我震惊的是末尾一段小字:
"药人血脉源于皇室秘术。永和三年,昭华长公主与药王谷主私通,所生女婴兼具皇族血气与药谷灵韵,后世偶有返祖者。"
昭华长公主?那不是先帝的姑姑吗?也就是说,药王谷苏氏与皇室有血缘关系?我与楚墨宸可能是......远亲?
"姑娘对这些感兴趣?"白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略懂医术。"我合上书,"夫人能否让我协助研究?我对药人血有些了解。"
她眼睛一亮:"殿下说你会医术,果然如此。"随即又黯然,"但'朱砂泪'是机密......"
"我只需做些基础工作。"我微笑,"比如整理药材,记录数据。"
白芷犹豫再三,终于点头。整个下午,我一边帮她研磨药材,一边暗中观察实验室布局和守卫换班时间。最重要的是,我确认了那半块玉佩确实是母亲从不离身之物——她梳洗时都会小心取下放在视线范围内。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客房的榻上,袖中藏着下午偷偷配制的一小包药粉。突然,窗户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我立刻装睡,手指悄悄摸向枕下的银针。
"姜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
楚墨宸?!
我猛地睁眼,借着月光看见一个黑影蹲在窗边。虽然蒙着面,但那双眼,那道疤,我绝不会认错!
"你怎么——"
"嘘。"他捂住我的嘴,"墨七报信后,我立刻带人追来。现在外面有二十个北狄暗卫,我们必须立刻走。"
"可我母亲......"
"那不是你母亲。"楚墨宸声音冰冷,"真的苏夫人十五年前就死了。这是赫连骁找来的替身。"
我如遭雷击:"不可能!她有母亲的玉佩!"
"玉佩可以伪造,记忆可以篡改。"楚墨宸拉起我,"赫连骁擅长这种把戏。走!"
我挣脱他的手:"等等!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我也不能丢下她!"
楚墨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就知道你会这样。"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认识这个吗?"
那是半块青白玉佩,雕着莲叶,与"白芷"腰间那半朵莲花本是一体!
"这是我十岁时一个女子所赠,说将来遇到持另一半的人,就是......"
"就是什么?"
"我命中注定要保护的人。"他收起玉佩,"现在信我了?"
我大脑一片混乱。楚墨宸的玉佩与母亲的是一对?母亲为何要给一个皇子玉佩?还说什么"命中注定"?
"先离开这里。"楚墨宸打断我的思绪,"赫连骁明天就要对你下手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山下截获了一个赵阔派来的信使。"楚墨宸声音低沉,"赵阔不满赫连骁单独抓到你,要求立刻取血制药,明日子时前送到边境。"
我浑身发冷。赫连骁给我的"一天考虑时间"根本是幌子!
"走之前,我必须确认一件事。"我拿出下午偷藏的银针,"取她一滴血。"
楚墨宸想反对,但看我坚持,只得叹气:"快些。"
我们悄无声息地摸向白芷的寝室。楚墨宸用迷香放倒门外守卫,我则轻轻推门而入。
月光下,白芷安睡如婴孩。我小心地用银针刺破她的指尖,取了一滴血滴在准备好的药粉上——这是母亲医典记载的"血缘鉴",若两人有血缘关系,血液会相融变色。
药粉渐渐泛出淡绿色......阴性反应。
"不是她......"我喃喃道,心头涌上说不清的失落与释然。
"现在可以走了?"楚墨宸催促。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哨声!
"被发现了!"楚墨宸一把拉过我,"走后门!"
我们刚冲出寝室,走廊尽头就出现了火把的光亮。楚墨宸护着我转向另一条通道,却被更多守卫堵住去路。
"跳!"他踹开走廊窗户,抱着我纵身跃下!
两层楼的高度,加上积雪缓冲,我们并未受伤。但追兵的喊声越来越近,更糟的是,楚墨宸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渗透了衣衫。
"你的伤!"
"没事。"他咬牙撕下衣袖扎紧伤口,"往东走,山崖下有接应。"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奔逃。身后追兵的火把如一条火龙,蜿蜒而下。更远处,雪神殿的警钟响彻山谷。
"分开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楚墨宸突然停下,"你往左,我引开他们。"
"不行!"我死死抓住他的手,"你伤这么重......"
"姜璃。"他捧起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信我。"
我还想反对,却听见追兵已至百米内。楚墨宸猛地推开我,拔剑迎向来敌!
"走!"
我含泪转身,却在下一秒听见一声闷哼——楚墨宸中箭了!
"楚墨宸!"我折返回去,见他单膝跪地,右肩插着一支羽箭。
"笨蛋......"他喘息着,"回来干什么......"
"闭嘴!"我扶起他,拖向最近的岩缝,"医者不弃伤患!"
岩缝深处是个小冰窟,勉强能容两人。我撕下衣襟为楚墨宸简单包扎,同时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着。"楚墨宸虚弱地说,"若我被抓,你立刻出示黑玉令找夏侯烈。他会......"
"省点力气吧。"我捂住他的嘴,"我们都不会有事。"
追兵的火光已经映在洞口冰壁上。我握紧银针,准备最后一搏。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是整齐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是黑甲卫!"楚墨宸精神一振,"墨七带援兵来了!"
洞外的追兵显然也发现了敌情,火把迅速远去。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
"冷?"楚墨宸将我拉近,用体温温暖我。
"你才是伤员。"我想挣脱,却被他牢牢按住。
"别动。"他声音沙哑,"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冰窟狭小,我们几乎鼻尖相贴。黑暗中,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香。
"为什么冒险来救我?"我低声问,"明明可以派墨七......"
"因为......"他顿了顿,"我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楚墨宸第一次表露心迹。
"那块玉佩......"我轻声问,"母亲为何给你?"
"不知道。"他摇头,"那年我十岁,刚中'朱砂泪'之毒。苏夫人秘密入宫为我诊治,临走时给了我这个,说......"
"说什么?"
"说将来会有一个持另一半玉佩的女孩出现,我必须用生命保护她。"他苦笑,"当时我以为她胡言乱语,直到在姜府见到你......"
"所以你才坚持婚约?"
"一开始是。"他承认,"但后来......"
"后来?"
"后来我发现,即使没有玉佩,我也会......"他的话被洞外的脚步声打断。
"王爷!姜姑娘!"是墨七的声音。
楚墨宸叹了口气,似乎遗憾被打断:"在这。"
墨七带人搬开洞口积雪,火光下,我看见楚墨宸的脸色惨白如纸。
"必须立刻处理伤口。"我检查他的伤势,"箭上有毒!"
"回营地再说。"楚墨宸强撑着站起,"北狄大军很快就会搜山。"
墨七背起楚墨宸,我紧跟其后。走出冰窟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雪停了,但风更冷了。
已经映在洞口冰壁上。我握紧银针,准备最后一搏。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是整齐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是黑甲卫!"楚墨宸精神一振,"墨七带援兵来了!"
洞外的追兵显然也发现了敌情,火把迅速远去。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
"冷?"楚墨宸将我拉近,用体温温暖我。
"你才是伤员。"我想挣脱,却被他牢牢按住。
"别动。"他声音沙哑,"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冰窟狭小,我们几乎鼻尖相贴。黑暗中,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香。
"为什么冒险来救我?"我低声问,"明明可以派墨七......"
"因为......"他顿了顿,"我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楚墨宸第一次表露心迹。
"那块玉佩......"我轻声问,"母亲为何给你?"
"不知道。"他摇头,"那年我十岁,刚中'朱砂泪'之毒。苏夫人秘密入宫为我诊治,临走时给了我这个,说......"
"说什么?"
"说将来会有一个持另一半玉佩的女孩出现,我必须用生命保护她。"他苦笑,"当时我以为她胡言乱语,直到在姜府见到你......"
"所以你才坚持婚约?"
"一开始是。"他承认,"但后来......"
"后来?"
"后来我发现,即使没有玉佩,我也会......"他的话被洞外的脚步声打断。
"王爷!姜姑娘!"是墨七的声音。
楚墨宸叹了口气,似乎遗憾被打断:"在这。"
墨七带人搬开洞口积雪,火光下,我看见楚墨宸的脸色惨白如纸。
"必须立刻处理伤口。"我检查他的伤势,"箭上有毒!"
"回营地再说。"楚墨宸强撑着站起,"北狄大军很快就会搜山。"
墨七背起楚墨宸,我紧跟其后。走出冰窟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雪停了,但风更冷了。
"姜璃。"楚墨宸在墨七背上回头看我,"等安全了,我有话对你说。"
我点点头,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无论他想说什么,至少我们还有"等安全了"的机会。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