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卫的临时营地藏在雪山隘口的一个岩洞中。墨七刚把楚墨宸放下，我就扑到担架前检查伤势。
箭伤在右肩，与之前的旧伤只差寸许。伤口周围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与我体内毒素发作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又是'朱砂泪'的变种。"我剪开他的衣衫，银针试探伤处，"但比之前的更烈。"
楚墨宸紧闭双眼，冷汗浸透了额发。那些青黑色纹路从伤口蔓延至脖颈，像一张逐渐收紧的死亡之网。
"姜姑娘，王爷他......"墨七声音发颤。
"准备热水，干净布巾，还有......"我从药囊中取出断肠草花，"找个铁碗来。"
墨七迅速备齐物品。我将断肠草花瓣捣碎，加入雪莲粉和几味辅药，最后犹豫了一瞬，取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划——
"姜姑娘！"
鲜血滴入药碗，与粉末混合的瞬间，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百毒志》上说的没错......"我喃喃自语，"药人血确实是关键。"
药粉在血液作用下渐渐融化成粘稠的金色液体，散发出奇异的香气。我用银匙将药液滴在楚墨宸伤口上，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些青黑色纹路如活物般退缩了一下。
"有效！"墨七惊喜道。
"还不够。"我继续滴药，"需要内服。"
当药液触及楚墨宸嘴唇时，他突然睁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行......你的血......"
"闭嘴，喝下去。"我强硬地将药液灌入他口中，"这是医嘱。"
他艰难吞咽，喉结上下滚动。药液下肚后，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我赶紧用银针刺入他周身大穴，引导药力运行。
"按住他！"我对墨七喊道，"药力发作会很痛！"
楚墨宸开始痉挛，肌肉绷紧如铁。墨七和两个黑甲卫死死压住他，而我不断调整银针位置，确保药力通达每一处经脉。
突然，楚墨宸一口黑血喷出，正溅在我手腕的伤口上！
"姜姑娘！"墨七惊呼。
我却没有感到疼痛，相反，一种奇异的温暖从伤口处扩散开来。低头看去，只见我的血与楚墨宸的血交融处，竟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与我母亲医典最后一页记载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
符文如活物般在我皮肤上游走，最终汇聚在掌心，形成一个完整的莲花印记。与此同时，楚墨宸胸前的青黑纹路迅速退去，呼吸也逐渐平稳。
洞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震惊了。
"血脉共鸣......"一个年长的黑甲卫喃喃道，"传说只有命定之人才能......"
"什么命定之人？"我追问。
老卫兵却闭口不言，只是敬畏地看着我和楚墨宸。
楚墨宸悠悠转醒，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我掌心的符文："你的手......"
我下意识要藏，却被他握住手腕。他拇指轻轻抚过那个莲花印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真的是你......"他声音嘶哑，"苏夫人说的没错......"
"说什么？"
"她说持另一半玉佩的人，会是我的......"话未说完，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敌袭！"瞭望的卫兵冲进来，"北狄'雪狼卫'从东面包抄，还有一队黑衣人从西面摸上来了！"
楚墨宸强撑着坐起："多少人？"
"雪狼卫至少两百，黑衣人二十左右，看身手像是大周死士。"
"赵阔的人。"楚墨宸冷笑，"果然和赫连骁联手了。"
我迅速包扎好他的伤口："能走吗？"
"必须能。"他咬牙站起，"从北面断崖下去，那里有备好的绳索。"
"北面是绝壁啊！"墨七反对。
"正因为是绝壁，他们才不会重点防守。"楚墨宸看向我，"信我吗？"
我点头，将剩余的药粉收入怀中："走。"
黑甲卫分成三队，一队留守迷惑敌人，一队向东佯攻，真正的主力则护送我们向北突围。天色已暗，风雪再起，这给了我们绝佳的掩护。
刚出洞口，我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像是檀香混合着某种辛辣草药。楚墨宸突然一个踉跄，捂住胸口跪倒在地！
"怎么了？"我扶住他，发现他脖颈处的青黑纹路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密集！
"是......引魂香......"他艰难地说，"赵阔特制的......能诱发'朱砂泪'提前发作......"
我立刻撕下衣襟捂住他口鼻："别呼吸！墨七，背王爷走！"
墨七刚背起楚墨宸，前方树林中突然窜出十余个黑衣人，手中钢刀寒光凛凛！
"杀宁王！活捉姜璃！"为首者厉喝。
黑甲卫立刻结阵迎敌，但敌人身手极为了得，转眼就有三名卫兵倒下。我护在楚墨宸身前，银针连发，精准命中两个黑衣人的眼睛。
"小心！"楚墨宸突然推开我，一支冷箭擦着他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保护王爷！"墨七挥剑格开两支箭矢，"姜姑娘，带王爷先走！"
我扶起楚墨宸，跌跌撞撞地向北逃去。身后喊杀声渐远，但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寸步难行。
"坚持住......"我鼓励楚墨宸，也鼓励自己，"就快到了......"
"姜璃......"他气息微弱，"若我撑不住......"
"没有若！"我厉声打断，"你说过等安全了有话对我说，我等着呢！"
他低笑，随即又咳出一口黑血。
终于，我们跌跌撞撞地来到断崖边。崖壁上果然垂着几条绳索，但风雪中根本看不清下面有多深。
"我先下。"我试了试绳索强度，"你跟着我，一步一......"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楚墨宸后背！
"楚墨宸！"
他闷哼一声，栽倒在我怀里。远处，一队白甲骑兵正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赫连骁！
"姜姑娘！"墨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和仅剩的五名黑甲卫浑身是血地赶到，"快走！"
"一起走！"
"来不及了！"墨七将我们推向崖边，"属下断后！"
我咬牙背起楚墨宸，用绳索缠住我们两人的腰，开始艰难地下崖。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然后是赫连骁愤怒的咆哮和墨七的狂笑。
"宁王府......永不言退！"这是墨七最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巨响和山石滚落的声音。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不能停。楚墨宸已经昏迷，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绳索磨破了手掌，鲜血染红了麻绳，但我死死抓住不放。
下到一半时，上方突然亮起火光——赫连骁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正砍断绳索！
"抓紧！"我唤醒楚墨宸，同时割断连接上方的绳索，任由我们自由坠落！
下落的过程仿佛无限漫长。我紧紧抱住楚墨宸，用身体护住他的要害。终于，我们重重摔在一处突出的冰台上，然后滑入一个狭窄的冰缝中。
冰缝深处是个天然形成的冰窟，勉强能容两人。我检查楚墨宸的伤势，心沉到谷底——箭伤、毒发、坠落伤，再加上极寒环境，普通人早该死了。
"醒醒......"我拍打他的脸，"别睡......"
楚墨宸微微睁眼，嘴 黑甲卫的临时营地藏在雪山隘口的一个岩洞中。墨七刚把楚墨宸放下，我就扑到担架前检查伤势。
箭伤在右肩，与之前的旧伤只差寸许。伤口周围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与我体内毒素发作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又是'朱砂泪'的变种。"我剪开他的衣衫，银针试探伤处，"但比之前的更烈。"
楚墨宸紧闭双眼，冷汗浸透了额发。那些青黑色纹路从伤口蔓延至脖颈，像一张逐渐收紧的死亡之网。
"姜姑娘，王爷他......"墨七声音发颤。
"准备热水，干净布巾，还有......"我从药囊中取出断肠草花，"找个铁碗来。"
墨七迅速备齐物品。我将断肠草花瓣捣碎，加入雪莲粉和几味辅药，最后犹豫了一瞬，取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划——
"姜姑娘！"
鲜血滴入药碗，与粉末混合的瞬间，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百毒志》上说的没错......"我喃喃自语，"药人血确实是关键。"
药粉在血液作用下渐渐融化成粘稠的金色液体，散发出奇异的香气。我用银匙将药液滴在楚墨宸伤口上，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些青黑色纹路如活物般退缩了一下。
"有效！"墨七惊喜道。
"还不够。"我继续滴药，"需要内服。"
当药液触及楚墨宸嘴唇时，他突然睁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行......你的血......"
"闭嘴，喝下去。"我强硬地将药液灌入他口中，"这是医嘱。"
他艰难吞咽，喉结上下滚动。药液下肚后，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我赶紧用银针刺入他周身大穴，引导药力运行。
"按住他！"我对墨七喊道，"药力发作会很痛！"
楚墨宸开始痉挛，肌肉绷紧如铁。墨七和两个黑甲卫死死压住他，而我不断调整银针位置，确保药力通达每一处经脉。
突然，楚墨宸一口黑血喷出，正溅在我手腕的伤口上！
"姜姑娘！"墨七惊呼。
我却没有感到疼痛，相反，一种奇异的温暖从伤口处扩散开来。低头看去，只见我的血与楚墨宸的血交融处，竟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与我母亲医典最后一页记载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
符文如活物般在我皮肤上游走，最终汇聚在掌心，形成一个完整的莲花印记。与此同时，楚墨宸胸前的青黑纹路迅速退去，呼吸也逐渐平稳。
洞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震惊了。
"血脉共鸣......"一个年长的黑甲卫喃喃道，"传说只有命定之人才能......"
"什么命定之人？"我追问。
老卫兵却闭口不言，只是敬畏地看着我和楚墨宸。
楚墨宸悠悠转醒，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我掌心的符文："你的手......"
我下意识要藏，却被他握住手腕。他拇指轻轻抚过那个莲花印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真的是你......"他声音嘶哑，"苏夫人说的没错......"
"说什么？"
"她说持另一半玉佩的人，会是我的......"话未说完，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敌袭！"瞭望的卫兵冲进来，"北狄'雪狼卫'从东面包抄，还有一队黑衣人从西面摸上来了！"
楚墨宸强撑着坐起："多少人？"
"雪狼卫至少两百，黑衣人二十左右，看身手像是大周死士。"
"赵阔的人。"楚墨宸冷笑，"果然和赫连骁联手了。"
我迅速包扎好他的伤口："能走吗？"
"必须能。"他咬牙站起，"从北面断崖下去，那里有备好的绳索。"
"北面是绝壁啊！"墨七反对。
"正因为是绝壁，他们才不会重点防守。"楚墨宸看向我，"信我吗？"
我点头，将剩余的药粉收入怀中："走。"
黑甲卫分成三队，一队留守迷惑敌人，一队向东佯攻，真正的主力则护送我们向北突围。天色已暗，风雪再起，这给了我们绝佳的掩护。
刚出洞口，我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像是檀香混合着某种辛辣草药。楚墨宸突然一个踉跄，捂住胸口跪倒在地！
"怎么了？"我扶住他，发现他脖颈处的青黑纹路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密集！
"是......引魂香......"他艰难地说，"赵阔特制的......能诱发'朱砂泪'提前发作......"
我立刻撕下衣襟捂住他口鼻："别呼吸！墨七，背王爷走！"
墨七刚背起楚墨宸，前方树林中突然窜出十余个黑衣人，手中钢刀寒光凛凛！
"杀宁王！活捉姜璃！"为首者厉喝。
黑甲卫立刻结阵迎敌，但敌人身手极为了得，转眼就有三名卫兵倒下。我护在楚墨宸身前，银针连发，精准命中两个黑衣人的眼睛。
"小心！"楚墨宸突然推开我，一支冷箭擦着他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保护王爷！"墨七挥剑格开两支箭矢，"姜姑娘，带王爷先走！"
我扶起楚墨宸，跌跌撞撞地向北逃去。身后喊杀声渐远，但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寸步难行。
"坚持住......"我鼓励楚墨宸，也鼓励自己，"就快到了......"
"姜璃......"他气息微弱，"若我撑不住......"
"没有若！"我厉声打断，"你说过等安全了有话对我说，我等着呢！"
他低笑，随即又咳出一口黑血。
终于，我们跌跌撞撞地来到断崖边。崖壁上果然垂着几条绳索，但风雪中根本看不清下面有多深。
"我先下。"我试了试绳索强度，"你跟着我，一步一......"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楚墨宸后背！
"楚墨宸！"
他闷哼一声，栽倒在我怀里。远处，一队白甲骑兵正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赫连骁！
"姜姑娘！"墨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和仅剩的五名黑甲卫浑身是血地赶到，"快走！"
"一起走！"
"来不及了！"墨七将我们推向崖边，"属下断后！"
我咬牙背起楚墨宸，用绳索缠住我们两人的腰，开始艰难地下崖。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然后是赫连骁愤怒的咆哮和墨七的狂笑。
"宁王府......永不言退！"这是墨七最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巨响和山石滚落的声音。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不能停。楚墨宸已经昏迷，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绳索磨破了手掌，鲜血染红了麻绳，但我死死抓住不放。
下到一半时，上方突然亮起火光——赫连骁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正砍断绳索！
"抓紧！"我唤醒楚墨宸，同时割断连接上方的绳索，任由我们自由坠落！
下落的过程仿佛无限漫长。我紧紧抱住楚墨宸，用身体护住他的要害。终于，我们重重摔在一处突出的冰台上，然后滑入一个狭窄的冰缝中。
冰缝深处是个天然形成的冰窟，勉强能容两人。我检查楚墨宸的伤势，心沉到谷底——箭伤、毒发、坠落伤，再加上极寒环境，普通人早该死了。
"醒醒......"我拍打他的脸，"别睡......"
楚墨宸微微睁眼，嘴唇已经泛青："冷......"
我立刻解开外衣，将他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肌肤相贴的瞬间，他胸前的青黑纹路与我掌心的莲花印记同时亮起微弱的金光。
"这是......"楚墨宸虚弱地抬起手，触碰我掌心的符文。
"血脉共鸣。"我回忆老卫兵的话，"我们的血......似乎有某种联系。"
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我也取出母亲的那半块。当两块玉佩靠近时，竟也泛起同样的金光，严丝合缝地拼合成一朵完整的莲花！
更惊人的是，玉佩拼接的瞬间，我眼前突然闪过几个片段——母亲年轻时的面容，她将半块玉佩交给一个病弱少年，还有......她对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轻声吟唱，那婴儿手腕上，赫然有一个莲花形状的胎记！
"你看到了什么？"楚墨宸问。
"记忆......"我震惊地看着手腕上渐渐显现的莲花印记，"母亲的记忆储存在玉佩里？"
楚墨宸凝视着拼接完整的玉佩："苏夫人当年说，这玉佩会引导我们找到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朱砂泪'的起源，关于药王谷与皇室的联系，还有......"他艰难地呼吸着，"我们之间的羁绊。"
冰窟外风雪呼啸，但这个小空间里却因我们相贴的身体而渐渐温暖。楚墨宸的呼吸平稳了些，但箭伤仍在渗血。
"必须处理伤口。"我撕下内衣布料为他包扎，"忍着点。"
他咬牙忍受着疼痛，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我的脸："姜璃......"
"嗯？"
"在雪神殿，你想问我什么？"
我手上动作一顿："想问......你为什么冒险来救我。"
"因为......"他抬起手，轻抚我的脸颊，"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世界。"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楚墨宸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感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从你在姜府识破林氏的毒计开始。"他苦笑，"或许更早，从我看到苏夫人留下的画像，画中那个手腕有莲花胎记的小女孩......"
"你早就知道是我？"
"不确定，直到在姜府见到你。"他的手指滑到我手腕的印记上，"苏夫人说，这个印记会在命定时刻显现。"
我低头看着我们相握的手，他的血与我的血在掌心交融，金光流转："所以这一切......婚约、合作、冒险......都是因为这所谓的'命定'？"
"一开始是。"他坦然承认，"但现在......"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冰面上。
"别说了，保存体力。"我擦去他唇边的血迹。
"不，我必须说......"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姜璃，我楚墨宸此生从未为谁如此不顾性命。不是因为玉佩，不是因为诺言，而是因为......是你。"
风雪声中，他的告白如此清晰，字字刻进我心里。
"我知道。"我俯身，额头抵着他的，"我也是。"
冰窟外，追兵的喊声若隐若现。冰窟内，我们相拥取暖，等待着黎明或死亡的降临。
"若这次能活着回去......"楚墨宸轻声道。
"嗯？"
"嫁给我。"他直视我的眼睛，"不是政治联姻，不是命定之说，只因为你是姜璃，我是楚墨宸。"
我望着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宁王，此刻眼中只有温柔与坚定。没有犹豫，我点头：
"好。"
玉佩的金光映照在冰壁上，形成奇异的图案，仿佛某种古老的文字。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我们许下了比血更浓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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