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答辩结束那天，沈晚稚在艺术楼门口拦住了宋亚轩。
"我们组织毕业旅行吧！"她晃了晃手中的宣传单，"云雾山，三天两夜，正好错过返校高峰期。"
宋亚轩接过传单，眉头微蹙："下周？但我已经答应父亲..."
"就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沈晚稚挽住他的手臂，"苏沐晴、叶瑾川都去。你父亲那边...能不能缓缓？"
她必须阻止宋亚轩接受那个S市的offer，而毕业旅行是最好的缓冲。前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他独自前往S市考察租房，途中遭遇车祸。
宋亚轩犹豫片刻："我试试。"
三天后，六人小团体登上了开往云雾山的大巴。宋亚轩穿了件深蓝色冲锋衣，衬得肤色越发干净。他帮沈晚稚放好行李，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父亲居然同意了。"他低声说，"条件是旅行费用我自己承担。"
沈晚稚捏了捏他的手："值得。"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时，天空阴沉下来。苏沐晴在前排回头："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我们可能看不到日出了。"
"没关系，"沈晚稚靠在宋亚轩肩上，"重要的是大家一起。"
叶瑾川从后座探出头："亚轩，S市那边催你什么时候入职？"
沈晚稚身体一僵。
"下个月15号。"宋亚轩回答，"但我还在考虑..."
"考虑什么？"叶瑾川提高音量，"那可是行业龙头！"
"什么公司这么厉害？"苏沐晴好奇地问。
"智创科技，"叶瑾川说，"起薪就..."
一声惊雷打断了他的话。暴雨倾盆而下，大巴剧烈颠簸起来。
"前方塌方！"司机突然大喊，"大家坐稳！"
沈晚稚还没反应过来，宋亚轩已经一把将她护在怀里。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乘客的尖叫，一块巨石砸中车前窗，大巴猛地倾斜——
世界天旋地转。
沈晚稚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宋亚轩紧紧搂着，两人卡在变形的座椅间。车厢里哭声、喊声混成一片。
"有没有受伤？"宋亚轩急切地检查她的情况。
沈晚稚摇头，随即倒吸一口冷气——宋亚轩的额头正在流血。
"你受伤了！"
"皮外伤。"他试图站起来，"先帮其他人。"
救援队很快赶到。除了几个轻伤，大部分乘客无恙。但山体滑坡阻断了道路，他们被迫在附近的村庄暂住。
"伤口需要消毒。"沈晚稚坚持带宋亚轩去村卫生所。
简陋的诊室里，村医为宋亚轩清理伤口。沈晚稚握着他的手，注意到他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前世她从未发现过。
"这是..."
宋亚轩缩回手："小时候的意外。"
回民宿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暴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宋亚轩突然停下："晚稚，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沈晚稚怔住。
"从认识开始，你总用那种...像是要失去我的眼神看我。"他轻声说，"尤其是提到S市的时候。"
沈晚稚喉咙发紧。她该如何解释，那个城市将夺走他的生命？
"我只是..."她的声音哽咽了，"不想和你分开。"
宋亚轩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坚实有力。
"我推掉S市的offer了。"他忽然说。
沈晚稚猛地抬头："什么？"
"昨晚收到的邮件，本地一家创业公司也给了我机会。"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
沈晚稚紧紧抱住他，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她改变了一个关键节点——他不会再前往那个死亡城市了。
回校后的第一件事，沈晚稚就去图书馆查了智创科技的新闻。前世的报道中，那辆肇事卡车侧面就印着这家公司的logo。
"果然..."她盯着电脑屏幕。智创科技上月刚爆出司机超时驾驶的丑闻，这正是前世车祸的间接原因。
现在，命运已经被改写。
然而第二天，宋亚轩没有如约出现。直到傍晚，叶瑾川才怒气冲冲地找到画室。
"你满意了？"他将手机摔在桌上，"他父亲昨晚喝醉摔断腿，现在人在医院！亚轩取消了所有计划，说要留在本地照顾那个酒鬼！"
沈晚稚脸色煞白——这与前世的发展惊人地相似。难道无论她如何努力，命运都会以不同方式将宋亚轩推向悲剧？
她冲向医院，在骨科病房外听到了争吵声。
"你毁了我一辈子！"宋亚轩的声音嘶哑，"现在连我最后的机会也要夺走吗？"
"养你这么大..."宋父躺在床上，右腿打着石膏，"有点出息就嫌老子拖后腿？"
沈晚稚推门而入。宋父眯起眼睛："哟，大小姐来视察贫民窟了？"
"叔叔，"沈晚稚强忍怒气，"亚轩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未来。"
"未来？"宋父冷笑，"他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要不是他母亲..."
"够了！"宋亚轩突然大吼，"不准提母亲！"
病房瞬间寂静。宋亚轩双手颤抖，眼中布满血丝。沈晚稚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控的一面。
"晚稚，你先回去。"他声音低沉，"这是我的家事。"
"不。"沈晚稚站到他身边，"你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
宋父讥讽地笑了："听听，多感人。小子，你以为这种大小姐会跟你过苦日子？等她玩腻了..."
"请尊重您儿子！"沈晚稚打断他，"他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坚韧的人。您不配这样否定他！"
宋父愣住了。宋亚轩抬起头，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柔软。
离开医院时，夜色已深。宋亚轩送沈晚稚到宿舍楼下，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谢你。"他突然说，"从来没有人...这样维护过我。"
沈晚稚转身面对他："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宋亚轩深深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拥抱了她："晚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晚稚攥紧了拳头。她改变了S市的危机，却又面临新的困境。但这一次，她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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