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理论课铃声刚响，槾燱就抱着《异兽进化图谱》冲进教室。她的座位靠窗，刚放下书包就瞥见手腕内侧——昨晚那道金色脉络淡了许多，只剩山茶花轮廓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灵海深处，变异的山茶花正安静蜷缩着，像团收拢的火焰。
“喂，听说了吗？昨天迷雾森林边缘发现了赤眼狼的尸体，伤口像是被什么植物系契约兽撕碎的。”后排传来窃窃私语，“不是说植物系最擅长防御和治疗吗？”
槾燱翻书的手指顿了顿。她故意没清理现场，就是想看看学校的反应，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说不定是新觉醒的变异种？”另一个声音接话，“下周就是新生摸底赛了，要是真有强力变异兽，肯定会被各大家族盯上。”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三落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她的雷鸟停在肩头，羽毛闪烁着电光，翅膀扇动时带起的气流掀起了前排同学的书页。作为泽雷家族的分支，她的校服袖口绣着银色雷纹，那是强化电属性命契的标志。
“让让。”三落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尖锐，径直走到槾燱旁边的空位坐下。雷鸟突然歪头，对着槾燱的书包发出一声轻鸣，细小的电弧在喙边跳动。
槾燱抬眼：“有事？”
“没什么。”三落别过脸，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雷鸟的羽毛。刚才雷鸟突然躁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强烈的能量波动，但她扫了眼槾燱——普通校服，灵压平稳，看起来和昨天那个契约了颗种子的女生没两样。
上课铃响到第三声时，顾辞喵抱着一袋小鱼干从后门溜进来，校服裙摆沾着几片枯叶。她怀里的灵猫探出头，暗紫色的皮毛在阴影里泛着磷光，瞥见三落的雷鸟时，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辞喵，你又去喂流浪猫了？”槾燱压低声音问。顾辞喵冲她眨眨眼，把小鱼干往桌肚里塞：“别告诉老师嘛，灵猫说那边有只三花猫快生了，我给它带点吃的。”她顿了顿，突然凑近，“对了，昨天迷雾森林的事是你干的吧？我看到你竹篓上沾着赤山茶的花瓣。”
槾燱的心跳漏了一拍。顾辞喵的灵猫有感知能量残留的能力，看来是瞒不过她。
“别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顾辞喵戳了戳灵猫的耳朵，“不过你的契约兽真奇怪，草系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可能是变异吧。”槾燱含糊道。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属性克制关系——草克水，水克火，火克草，但她的山茶花同时带着草、暗、火三种属性，这在已知的契约兽里从未出现过。
理论课刚结束，广播突然响起：“请新生到试炼场集合，准备进行属性亲和度测试。”
试炼场是个直径百米的圆形场地，地面刻着十六芒星阵，每个星芒对应一种属性。场边已经站了不少学生，酒壶正举着她的蜥蜴蛋原地蹦跳，灰扑扑的蛋壳上裂开了道细纹。
“燱燱！你看它快孵化了！”酒壶冲她挥手，蜥蜴蛋突然震动起来，蛋壳表面浮现出土黄色的力系纹路。
槾燱刚走过去，就被一阵寒气逼得后退半步。亡夫门飘在半空，脚下的冻原飞鱼吐着冰雾，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他穿着行云商会的定制校服，领口绣着蓝色水纹，手里把玩着块水属性晶石：“听说有人契约了颗种子？真是浪费觉醒机会。”
“总比某些人靠着家族命契才契约到双属性兽强。”顾辞喵抱着灵猫挡在槾燱身前，灵猫的瞳孔缩成细线，暗紫色的能量在爪尖流转。
亡夫门嗤笑一声：“行云商会的命契可不是谁都能得的，至少比某些连契约兽都养不起的孤儿强。”
“你说什么？”槾燱攥紧了拳头。灵海深处的山茶花突然躁动，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她身上散开，让周围的冰雾瞬间蒸发。
亡夫门皱眉：“你……”
“测试开始了。”三落的声音插了进来，她的雷鸟突然冲天而起，在半空划出电光，“有本事就在测试台上分高低。”
第一个测试的是酒壶。她将蜥蜴蛋放在土系星芒中央，阵法立刻亮起土黄色光芒，旁边的力系星芒也跟着闪烁。老师的声音响起：“土+力双属性亲和，适配度89%。”
酒壶欢呼一声，抱着蛋跑下台：“我就知道它很厉害！”
接着是三落。她站在电系星芒上，雷鸟展开翅膀，电系和风系星芒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尤其是电系星芒，在泽雷家族命契的加持下，光芒比标准值亮了三倍有余。“电+风双属性，电系适配度95%，强化命契生效中。”
亡夫门的测试同样亮眼，水+冰双属性，水属性在商会命契的强化下达到92%，冻原飞鱼在半空划出冰蓝色的弧线，引得台下一片惊叹。
顾辞喵上场时，暗系和灵系星芒同时亮起，两道光芒交织成暗紫色的漩涡。“暗+灵双属性，适配度91%。”老师推了推眼镜，“少见的辅助侦察型组合。”
终于轮到槾燱。她深吸一口气，站到阵法中央。按照课本所说，草系契约兽会点亮草系星芒，可当她调动命契时，最先亮起的却是火红色的火焰星芒，紧接着，草绿色的光芒也跟着亮起，两道光芒纠缠着上升，在顶端凝结成一朵茶花的虚影。
“草+火双属性？”老师的声音带着惊讶，“这种组合很罕见，适配度……87%。”
台下响起议论声，亡夫门撇撇嘴：“不过是两个相克属性的废柴组合罢了。”
三落却盯着阵法顶端——在那朵茶花虚影的中心，有一点极淡的暗色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
测试结束后，槾燱背着竹篓准备去迷雾森林。顾辞喵追了上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灵猫说森林深处有株百年份的月光草，能卖不少钱。”
“我也去。”酒壶抱着刚孵化的小蜥蜴跑过来，小家伙顶着土黄色的鳞片，正用尾巴卷着她的手指，“土拨鼠说它能找草药。”
三落和亡夫门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三落的雷鸟在半空盘旋：“家族让我收集些风系异兽的羽毛，正好顺路。”亡夫门轻哼一声：“行云商会收草药，我可以给你们个公道价。”
槾燱看着眼前这几个性格迥异的人，突然觉得肩上的竹篓轻了许多。灵海深处，山茶花轻轻摇曳，暗属性的能量在花瓣背面悄然流转。
迷雾森林的入口处，公告栏上新贴了张海报——新生大赛将在下月举行，优胜者可获得传说级异兽蛋的抽奖机会。
顾辞喵指着海报笑道：“要不要试试？说不定能赢个好东西。”
槾燱抬头望向森林深处，阳光穿过树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山茶花需要更多的能量才能进化，而大赛的奖励，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好啊。”她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就试试看。”
雷鸟的鸣叫声、冻原飞鱼的冰雾、灵猫的呼噜声、小蜥蜴的吱呀声，还有山茶花在灵海深处绽放的轻响，交织成属于他们的第一支旋律。而远处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透过树叶的缝隙，死死盯着槾燱手腕上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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