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漪站在讲台前，教鞭“啪”地抽在讲台上，实木桌面应声凹下一小块。
她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底下坐得笔直的新生，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新生考核的规矩，我只说一遍。耳朵不好使的，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了。”
教室里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连窗外的风声都像是被她的气势逼得停了停。
“第一，三人一组，自由组队后去门口抽签。”她抬下巴指了指墙角那个黑沉沉的抽签箱，箱子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色纹路，“那箱子被言院长渡了第七魂技的烙印，别说是换签，就是碰一下不该碰的签，箱子都会亮红光。谁想试试，尽管去，后果自负——史莱克不养耍小聪明的废物。”
“第二，考核场地在武魂系中北部的斗魂区。”周漪屈起手指敲了敲黑板，黑板上瞬间浮现出五十个方格的平面图，“五十个区域，每个都是二十米见方的结界，结界壁上有魂导晶石记录全程。进了自己的区域，就站到角落的白色线内，脚过线就算违规。裁判没吹哨就敢释放武魂的，直接按弃权算！”
她顿了顿，教鞭猛地指向窗外的海神湖：“还有，战斗时敢用阴招、下死手伤残对手的，不用我动手，海神阁的老怪物会亲自把你扔进湖里喂千年墨蛟。别怀疑他们的脾气，上一个这么干的，现在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底下传来几声压抑的吸气声，有个胆小的女生脸色都白了，周漪却像没看见，继续道：“第三，最少打满十场，少一场都别想进排名。胜场数相同的，看单场最快结束时间，时间短的排前面。前六十四名进淘汰赛，一轮定输赢，输了的直接回外院重修，别指望有第二次机会。”
说到奖励，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波澜：“第三名奖一瓶百年凝神露，能稳固魂力；第二名是玄铁打造的魂导护腕，能防三环以内的魂技；至于冠军……”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底下新生们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言院长放了话，有份‘特殊奖励’，是魂骨还是顶级魂环，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拿。”
“最后，”周漪的教鞭在讲台上敲得“啪啪”响，“考核结束要分队。别以为跟谁关系好就能凑一堆，得看武魂匹配度和考核成绩。霍雨浩、王冬、萧萧，”她突然点了三个名字，那三人齐齐抬头，“你们仨眼神别那么默契，到时候要是匹配度不够，照样得拆开。”
霍雨浩和王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能”的笃定，萧萧在旁边用力点头，三人的默契早就不需要多说。
而教室另一侧，明月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搭在桌下的横杠上，手里转着支银质笔杆，笔杆在指尖转出残影，对周漪的话像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她周围的新生们早就按捺不住，目光像黏了胶水似的往她这边粘，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极低：“跟明月组队肯定稳啊，上次食堂她一根花藤就勒裂了横梁，那实力，咱们新生里没几个能比的！”“就是太凶了，上次我室友想跟她请教魂技，刚开口就被她怼‘你这武魂还不如路边的野草有韧性’，尴尬得半天没缓过来……”“凶怕什么？能赢就行啊！进了淘汰赛才有机会拿奖励，总比跟一群废物组队连前十都摸不到强！”
正嘀咕着，一个小个子男生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声音发颤：“明月同学，我、我是敏攻系战魂师，武魂是疾风鼠，速度很快，能帮你探路、扰敌，能不能……”
明月抬眼扫了他一下，转笔的手都没停：“疾风鼠？”她嗤笑一声，“昨天早上在练武场跑圈，你被外院的兔子魂兽超了三圈，还摔了个狗吃屎。就这速度，确定不是去给对手送人头？”
男生的脸“唰”地变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悻悻地坐下了，头埋得快碰到桌子。
紧接着，又有个壮实的男生站起来，拍着胸脯道：“明月同学，我是防御系的，武魂是磐石盾，能扛能顶，绝对能给你挡下攻击！”
“磐石盾？”明月挑眉，银笔“啪”地敲在桌上，“前天周老师用第一魂技‘小火龙’烤你，你那盾面裂了五道缝，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喊‘老师饶命’。就这抗压能力，怕不是对手放个屁你都得瘫？”
这话怼得又快又狠，连周漪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开口阻止。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后排突然“哗啦”一声，两个男生同时站了起来。
左边的高个男生身材挺拔，站在那里像块扎实的青岩，周身骤然亮起两黄魂环，一个半人高的青灰色盾牌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盾牌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隐隐有青光流转。
“明月同学，我叫林浩，强攻系大魂师。”他声音洪亮，带着股底气，“我的武魂是青钢盾，第一魂技‘钢盾硬化’能提升三成防御力，第二魂技‘钢盾冲击’可破除同级防御。我知道你实力强，但团队战里总得有人撕开对手阵型，我能做到。”
他话音刚落，旁边矮些的男生也释放了武魂，淡蓝色的藤蔓从他掌心蔓延开来，缠绕上手臂，两黄魂环同样耀眼：“我叫赵峰，控制系大魂师，武魂碧水藤。第一魂技‘水藤束缚’能限制对手行动，第二魂技‘凝水疗愈’可修复轻伤。林浩主攻破防，我主控制辅助，再加上你的强攻，我们三个组队，进前四没问题。”
两人站在那里，魂环闪耀，气势比之前的人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班里的新生们都屏住了呼吸——林浩的青钢盾在新生防御战里从没吃过亏，赵峰的碧水藤更是能攻能守，这俩人组合本就难缠，要是再加上明月，几乎是预定了淘汰赛名额。
明月终于停下转笔的手，银笔在指尖转了个圈，稳稳地停在掌心。
她抬眼看向林浩，嘴角勾起抹嘲讽：“青钢盾？上周周老师用火龙烧你，你那盾面裂了三道缝，吓得往后退了五步，差点撞到后面的人。这就是你说的‘破除防御’？”
林浩的脸瞬间涨红，喉结动了动，却没反驳——那事儿确实是真的。
她又转向赵峰，眼神更冷了些：“碧水藤？前天在药圃偷摘凝露草，被药圃的守护藤蔓缠住，哭得眼泪鼻涕一把，还是管理员老头放你出来的。就这心理素质，对手放个魂技你不得直接吓软了？”
赵峰的脸也红透了，手紧紧攥着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新生们都以为这俩人也要被怼坐下，明月却突然“嗤”地笑了，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个子不算高，站在那里却像株带刺的藤蔓，气势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想跟我组队也行。”她指尖微动，一缕淡青色的花藤悄无声息地从袖口滑出，缠上旁边的桌腿，“打十场，你们要是能撑到我解决对手，没拖后腿，就算过关。要是敢掉链子……”花藤猛地收紧，坚硬的桌腿“咔嚓”一声裂了道缝，“我就让你们尝尝，被花藤吊在海神湖上空的滋味。”
这话听着像是刁难，林浩和赵峰却眼睛一亮——至少有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忙不迭点头：“我们肯定能行！”
明月没再理他们，转身往外走。
路过霍雨浩三人时，她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三人紧握的拳头上扫过，嘴角勾起抹漫不经心的笑：“希望你们别太早被淘汰，不然这考核，就太无聊了。”
说完，她甩了甩袖子，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教室里只剩下满室面面相觑的新生，和暗自攥紧拳头、眼里燃起斗志的霍雨浩三人。
周漪看着这一幕，教鞭在掌心敲了敲，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届新生，倒是比往届热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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