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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甄嬛传:浮生一晌皆是虚妄

景仁宫的琉璃瓦在残雪映带下泛着冷光,飞檐斗拱间悬着的冰棱正滴着融水,叮咚声衬得庭院愈发静深。

这处中宫居所纵然未见琳琅奇珍,却自有番气度。

紫檀雕花屏风上绘着《寒江独钓图》,墙角鎏金香炉里焚着龙脑香,青烟绕着博古架上的官窑青瓷袅袅而上,连脚下铺的西域进贡织锦地毯,都透着不事张扬的矜贵。

安陵容踩着软轿落稳时,鼻尖先触到那股熟悉的、混着安神香的冷雅气息,前世记忆忽如碎冰撞开河面,皇后握着她手垂泪说"本宫知道你苦"的模样,与她转身将襁褓中死胎摔在地上的狠戾,在脑海里绞成两团血色漩涡。

三跪九叩的礼节行得一丝不苟,额头触到冰凉地砖时,安陵容听见自己的声音裹在吉词里发颤——那不是怯场,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逼出来的颤抖。

她垂着眼帘盯着皇后足边的海水江崖纹绣鞋,余光却捕到殿柱上盘着的鎏金蟠龙,龙睛嵌着的红宝石在烛火下幽幽发亮,恰似皇后唇边那抹永远标准的微笑。

"起来赐座,剪秋上茶。"乌拉那拉宜修端坐在赤金九龙榻上,赤翟纹袆衣的宽袖拂过身侧的累丝香炉,动作优雅得如同工笔画里的仕女。

她望着阶下的安陵容,见她穿着藕荷色宫装,鸦羽似的头发松松绾着支赤金点翠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随动作轻晃,倒真像支带露的秋海棠,怯生生立在寒风里。

安陵容依言起身,指尖触到梨花木椅的凉意时,忽忆起前世头次来景仁宫,也是这样的椅子,被华妃按着肩膀坐得生疼。

她敛去眸底暗芒,垂手恭立道:"谢娘娘恩典。"

"安答应初入宫时,本宫在新妃觐见那日见过的。"

皇后端起茶盏,盖碗轻刮着浮沫,声音透过热气漫过来。

"你素来安静,昨日皇上与本宫说起新进宫的孩子,本宫便想着,这样沉静的性子倒合了养心殿的规矩。"

她说着抬眼,凤眸里漾着慈和的光,却在掠过安陵容眉梢时,极快地闪过一丝审视,那远山黛描得竟有几分像......

安陵容心下冷笑,面上却做出懵懂模样,撩裙便要跪地:

"原是娘娘举荐,臣妾......臣妾竟不知该如何谢恩!"

她膝头将触地时,故意踉跄了一下,发间步摇撞得珠串叮咚作响,活像只受了惊的雀儿。

剪秋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嘴角牵起抹似有若无的笑。

皇后瞧着安陵容红透的耳根,那点探究的心思淡了些,伸手虚扶道:"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亲昵:"你伺候得皇上舒心,本宫也跟着宽心。昨夜里皇上还夸你......"话到唇边却转了弯,只笑着拍了拍安陵容的手背。

那指尖的冰凉透过衣袖渗进来,安陵容强忍着瑟缩的冲动,仰起脸时眼眶已泛起薄红:

"娘娘谬赞,臣妾......臣妾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恰如窗外被风吹动的竹影。

皇后见她这般小家子气,细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随即又舒展开来。

她向剪秋使了个眼色,殿侧门帘应声掀开,四个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的描金托盘上,除了参片、燕窝等补品,最打眼的是只朱漆锦盒。

盒盖掀开的刹那,一串葡萄状的珠子在烛火下流转出幽幽紫光。

每颗珠子都有鸽卵大小,通体剔透如浸在水里的紫水晶,穿珠的金线被磨得发亮,显然是件极贵重的玩物。

"这是西域进贡的夜明葡萄珠。"皇后用银镶玉的指甲轻轻拨弄珠子,声音带着种炫耀般的温和。

"本宫年纪大了,不爱这些鲜亮东西,摆在屋里倒显得俗气。"

她忽然抬眼,凤眸直勾勾望着安陵容:"你这孩子合本宫眼缘,便拿去戴着玩吧。"

安陵容的指尖刚触到珠子的凉意,心底警铃便骤然大作。

那珠子触手温润,却透着股异样的甜香,像极了碎玉轩后园那株被下了药的桂树。

她猛地想起前世皇后赏给富察贵人的那支珠钗,也是这般看似无害的名贵物事......

念头未绝便屈膝推辞:"娘娘厚爱,臣妾不敢承受如此重礼。"

"哎,"剪秋在旁笑着打圆场,绢子掩着嘴道:"皇后娘娘何曾这样疼过哪位小主?小主就收下吧,也好叫娘娘心里欢喜。"

她说着便将珠子塞进安陵容手里,那串珠子沉甸甸的,压得她手腕都有些发颤。

安陵容瞧着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满意,知道再推便是不识抬举。

她敛衽谢恩时,故意让珠子擦过袖口,那甜香愈发清晰。

其中除了龙脑,竟还混着微量的零陵香!

她指尖猛地收紧,珠串在掌心硌出几点红印,面上却只作受宠若惊:

"谢娘娘恩典,臣妾定当日日戴着,感念娘娘慈恩。"

皇后见她收下,脸上笑意深了些,扶着剪秋的手起身:"本宫该去给太后请安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罢便不再看她,由一众宫娥簇拥着往殿外走去,凤袍拖过地面的沙沙声,像条毒蛇在石板上滑过。

软轿行在覆雪的宫道上,轿帘缝隙漏进的风卷着珠串的甜香。

安陵容将珠子攥在袖中,那冰凉触感透过锦缎传来,让她想起皇后方才说话时,袖口若隐若现的药囊。

那女人精通医理,毕生所求不过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位,这珠子......

她指尖划过一颗珠面,忽然想起太医院典籍里说过,零陵香久闻伤肝肾,与龙脑同用更会阻滞经血。

皇后一生无子,最恨旁人诞下皇嗣,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副软刀子做的枷锁!

与此同时,皇后的仪仗正行至长信门。

鎏金顶的凤撵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深辙,轿内宜修轻轻揉着太阳穴,听剪秋低声说着:

"那安答应果然上不得台面,见了点东西就慌慌张张的。"

"慌慌张张才好。"

皇后掀起轿帘一角,望着远处宫墙上映着的日影,嘴角勾起抹冷笑。

"家世不显,容貌也只算清秀,这样的人最好拿捏。"

她顿了顿,想起安陵容描的那道远山黛,语气添了丝不易察觉的森冷:

"只要她安分守己,本宫不介意让她在皇上跟前多晃几日。若是敢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话音未落,轿撵忽然颠簸了一下,她身边的鎏金手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炉盖翻开,露出里面燃着的银丝炭。

那炭火红得像极了安陵容颈间未消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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