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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甄嬛传:浮生一晌皆是虚妄

紫禁城的腊八节总带着几分肃穆的暖意,宫道旁的积雪被宫人们扫得干干净净,露出青石板的纹路,六宫嫔妃踩着厚底锦鞋,依着位分往寿康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斜倚在铺着紫貂裘的软榻上,气色瞧着比往日好了许多,虽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却也开口关切了几句:“天寒地冻的,来往路上仔细脚下,别摔着了。”

目光扫过众嫔妃,在甄嬛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见她眉眼温婉,便笑着留了话:

“你字写得好,往后日日来宫里帮本宫抄写佛经吧,也替哀家积些功德。”

甄嬛恭敬应下,眼底带着温顺的笑意。

安陵容跟在人群后,指尖悄悄攥紧了袖中的香包。

她掐着日子算着,没几日宫中怕是要闹时疫了。

太医院能分到她名下的药材本就有限,这些日子她整日闷在延禧宫,将苍术、艾叶、丁香等药材细细研磨了,缝进一个个素布香包里,多数都让菊青送去了存菊堂给沈眉庄,剩下的便与甄嬛平分,只求能护着她们周全。

过了几日去景仁宫请安,刚进正殿就听见富察贵人在堂内作呕不止,帕子捂在嘴边,脸色苍白。

皇后放下茶盏,语气温和地关切:“妹妹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瞧瞧?”

富察贵人吐了半晌,才由宫女扶着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又得意的红晕,轻声道:“回皇后娘娘,太医已经瞧过了,说……说臣妾有喜了。”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嫔妃们脸上神色各异,失落的多,真心高兴的少。

华妃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金钏,她盛宠多年,却自那年小产后再无喜讯,此刻闻言,脸上的娇艳笑容瞬间淡了几分,带着几分不服气追问:

“当真有了?找太医瞧仔细了?可别是弄错了。”

富察贵人挺了挺并不明显的肚子,语气倨傲:“两位太医都来瞧过了,脉象稳得很。皇嗣的事,臣妾怎敢作假?”

“我记得皇上这阵子忙着朝政,怕是没空常陪富察贵人吧?”

欣常在心直口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听说几个月才召幸妹妹一次,妹妹就能有孕,真是有福气的人。”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戳在华妃痛处。

她日日承宠都盼不来的孩子,富察贵人偶尔承宠竟有了,怎能不让她气闷?

富察贵人仗着有孕,见谁都带着几分挑衅,斜睨着欣常在:“可不是呢,这是天赐的福气,说不准还是位阿哥呢。欣常在您说是不是啊?”

欣常在虽只生了位公主,却也不与她计较,淡淡道:“生儿生女是天注定,这生阿哥的福气,指不定最后落谁头上呢。”

皇后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暖意,说了几句“好好安胎”“赏赐会送到你宫里”的场面话,便挥手遣散了众妃。

安陵容随着人流往外走,听见身后富察贵人与宫女低声说笑,说太医院送的苍术都被她抢了去,心里不禁淡淡一笑。

抢了便抢了,她本就没指望那些药材,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回到延禧宫,安陵容继续闷在屋子里缝制香包,指尖被针扎了好几下,渗出细密的血珠,她也只是随意用帕子擦了擦。

“小主,小主!”宝雀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脚步踉跄。

菊青见状,立刻板起脸训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好好说话,别冲撞了小主。”

宝雀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主,宝鹃……宝鹃她去了。”

安陵容手上的针线猛地停下,抬起头,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湿意,声音有些发颤:“什么时候的事?”

“回小主的话,”宝雀抹着眼泪,哽咽道:“宝鹃自从病了以后,平日里连床都下不来,要不是小主日日请太医来看,又让小厨房炖了滋补的汤,宝鹃怕是早就不行了。可她身子实在太弱,偏又染上了时疫,从昨日起就高烧不退,说胡话,今早……今早奴婢去看时,人就没了。”

菊青站在一旁,脸上也满是哀伤。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缓缓道:“宝鹃是得时疫去的,按宫里的规矩,尸首不能归还本家。菊青,你从库房里多拿些银子,送到宝鹃的家人手上,主仆一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是,小主。”菊青应声。

安陵容又看向宝雀,声音疲惫却依旧温和:“你这几日照顾宝鹃辛苦,去跟着菊青领一个月的赏银,好好歇几日吧。”

待两人都退下后,她才放下针线,疲惫地闭上眼睛,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还残留着布料与药材的粗糙触感,心里空落落的。

宫中的时疫闹得愈发厉害,短短几日就没了五六个宫人,宫人们走路都绕着偏僻的宫道,生怕染上疫病,人心惶惶。

太后、皇后带着华妃、齐妃日日在宝华殿中祈福,香烟缭绕,却压不住宫人们的恐慌。

是夜,月色朦胧,安陵容提着食盒去碎玉轩送新缝的香包,刚进院子就见小允子一脸喜色,脚步轻快地冲进正殿,高声禀告:“小主!刘畚抓住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却是一片慌乱。

“娘娘,不好了!”外头的太监慌不择路地冲进来,进门时脚下一绊,“扑通”一声绊倒在华妃脚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娘娘,不好了!”

华妃正捧着一本医书看得入神,烛火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她不耐烦地抬眼:“有什么事就赶紧说,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转头又对颂芝道:“再拿几根蜡烛来,这光太暗了,字都看不清。”

“回娘娘,刘畚……刘畚找回来了!”太监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华妃惊得“噌”地站了起来,医书“啪”地掉在地上,急声追问:“什么?刘畚找到了?谁找的?他现在在哪?”

曹贵人坐在一旁,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撞在茶盘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满眼恐惧。

她一直依附华妃,当初沈眉庄假孕争宠的事,正是她出的主意,若是刘畚被抓,供出实情,年羹尧还在京中,西北战事正紧,皇上断不会重罚华妃,可她呢?

她娘家早已落魄,又无子嗣傍身,就算温宜公主年幼,皇上也未必会护着她。

不行,她不能死,温宜还等着她照顾,她必须想办法!

曹贵人深吸一口气,悄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太监哆哆嗦嗦道:“奴才……奴才一概不知,只听见有个小太监跟咱们宫的人闲聊,说刘畚已经被抓到养心殿去了。”

华妃气得一脚踹在桌腿上,鎏金桌腿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群废物!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都看不住,留你们有什么用!”

曹贵人连忙上前,扶住气得发抖的华妃,低声道:

“娘娘少安毋躁。刘畚既已被找到,必定会供出惠贵人假孕的事,可咱们当初遍寻他不得,如今他突然出现,难保不是甄嬛他们早就收买了,就等着此刻翻案。娘娘与其生气,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对策。”

她知道华妃此刻慌了神,必须先稳住她。

华妃六神无主,除了求助年羹尧想不出别的法子,急道:

“那怎么办?本宫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假孕的事江家两兄弟也参与了,他们也不能独善其身!颂芝,去叫江慎、江诚两兄弟来,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明儿一早本宫就去禀报皇上,说本宫病重,病得下不了床,皇上念旧情,总舍不得对一个病人下重罚吧!”

“奴才这就去办!”颂芝应声要走。

曹贵人却拉住她,眼神微转,计上心来:

“娘娘要堵住他们的嘴自然没错,可若想让皇上回心转意,不能只靠皇上念旧情心软。皇上最看重什么?是江山稳固,是能解他燃眉之急的人。娘娘此刻若能立下一件大功,将功赎罪,皇上有了台阶下,自然能替娘娘堵住悠悠众口。”

见华妃一脸迷茫,她耐着性子解释:“眼下时疫闹得正凶,太医院束手无策,娘娘若是能献出治疗时疫的方子,救了宫人性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华妃听了她的话,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快,把那本医书给本宫,本宫再仔细找找!”

第二日,华妃果然领着江慎、江诚两位太医去了养心殿,说是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

皇上正因时疫之事焦头烂额,见有了法子,压在心里的巨石总算落了些,惩处华妃的旨意终究是搁浅了。

开春后,时疫渐渐平息,宫墙内的积雪消融,露出嫩绿的草芽。

沈眉庄的胎已经快八个月了,肚子高高隆起,皇上日日去碎玉轩探望,脸上的笑纹都多了几道,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可二月里却传来了坏消息——甄嬛的父亲甄远道被贬了官,甄嬛整日闷在宫中,不出房门。

沈眉庄想去探望,奈何身子沉重不便,只能日日让下人送去些滋补的汤水。

入了夜,敬事房传来旨意,皇上翻了安陵容的牌子。

她正让菊青替自己梳发,随口问来传旨的小太监:“皇上此刻在何处?”

小太监笑着回话:“回小主,皇上此刻正在皇后娘娘宫里说话呢,小主快些拾掇,凤鸾春恩车一会儿就到。”

安陵容点点头,待小太监退下后,心里不禁犯疑:前世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又懊悔,是不是皇后在从中劝说?

正想着,门外传来富察贵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奚落。

菊青皱眉道:“小主,您别往心里去,富察贵人就是仗着有孕,才这般张扬。”

安陵容轻嗤一声,放下发梳:“这些话从我入宫那日起听得还少吗?早习惯了。”

她起身,菊青连忙扶着她,主仆二人走到门外,正见富察贵人挺着肚子,趾高气扬地站在廊下。

“哟,皇上召见,可得好生打扮打扮,”富察贵人上下打量着安陵容,语气尖酸,“下一回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安陵容不甚在意,唇边挂着浅浅的笑,语气温和却带着锋芒:“我若是姐姐,有怀龙胎的福气,定是日日好好保养身子,不在乎眼前这点恩宠,毕竟龙胎才是最要紧的。”

可惜富察贵人没听懂她话中的玄机,反倒觉得安陵容在嫉妒自己,刚要开口嘲讽,就见苏培盛匆匆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

富察贵人眼睛一亮,以为是来接安陵容的,却听见苏培盛高声道:“莞贵人何在?凤鸾春恩车已经备好了,请贵人移步养心殿。”

富察贵人先是一愣,随即掩唇娇笑起来,看向安陵容的眼神满是轻蔑:

“看来是我高估安妹妹了,这回都没了,还盼着下回呢?不过你们毕竟是好姐妹,你没得去就换莞贵人去,谁伺候皇上都是一样的。只是难为莞贵人了,父亲刚被贬官,皇上还这般记挂,这样的本事,安妹妹可得好好学学啊。”

安陵容却不恼,依旧笑着盈盈一拜:“多谢姐姐提点。夜深了,姐姐还是赶快回房歇息吧,您不睡,腹中的小皇子也要睡了,仔细着凉。”

见自己的话没能激到安陵容,富察贵人反倒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冷哼一声,拿手绢狠狠一甩,像是撇着什么脏东西,扶着宫女进了屋,“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廊下只剩下安陵容和菊青,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清冷的光。

菊青看着安陵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主,奴婢以前伺候过莞贵人,虽时日不长,可也知道莞贵人待小主是真心的,常常念叨着您。今日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许是皇上临时改了主意?”

安陵容回头看了看她,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她想起前世,宝鹃每次见她失了恩宠,都会进屋后愤懑地抱怨,说甄嬛抢了她的机会,说甄嬛根本没把她当姐妹。

那时她心思敏感,总觉得宝鹃说的是“同仇敌忾”的真心话,一次次迷失在那些挑拨的话里,疏远了真心待她的人。

是她识人不清,错把豺狼当良人,落得最后那样的下场,真是活该。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释然:

“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的人。等明日,我去碎玉轩问问莞姐姐,想必是有什么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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