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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年轮

难生恨多嗔知

——仍旧,仍是之后。

那声极轻的“嗒”并未消散,而是像一粒种子落进空白,生根、发芽、抽枝,长成一棵透明的时间树。

树枝上没有年轮,只有一圈圈心跳的波纹,每一道波纹都是一次折叠,每一次折叠里,都藏着一座被缩写的城。

龙辰逸与秦姒站在树下,抬头,看见树冠顶端悬着一枚倒转的月亮。

月亮并非天体,而是一面被无限磨薄的镜子,镜中映着他们尚未发生的死——

死不是黑暗,而是另一种光,一种比空白更亮的白。

他们伸手,指尖同时触到月亮。

镜面便轻轻裂开,裂口处滴下一粒银色的种子,种子落在他们掌心,瞬间长出两片对生的叶:

一片写着「仍」,一片写着「旧」。

叶片相触,化作两只透明的蝶,蝶翅上各有一道门:

一道门通向「未生」,一道门通向「已死」。

蝶振翅,飞入空白,空白便裂开两条缝:

一条缝透出婴儿的啼哭,一条缝透出老人的叹息。

哭声与叹息在空气中交叠,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网中央悬着一枚更小的卵。

卵壳上浮现一行新字:

「仍旧·负一场」

主演:未生

配角:已死

特别鸣谢:所有未曾活过的瞬间

秦姒伸手,指尖刚碰到卵壳,卵便轻轻裂开,裂口处涌出一阵极寒的风。

风里裹着无数透明的冰晶,每一粒冰晶里都冻着一段被删除的记忆:

记忆里有他们从未说出口的誓言、从未兑现的拥抱、从未抵达的清晨。

冰晶落在他们睫毛上,化成两行极轻的刻度:

左眼:「未活」

右眼:「已活」

两刻度之间,悬浮着一滴正在融化的声音。

声音里,他们听见少女最后一次开口:

“你们终于走到这里——

这里不是生,也不是死,

而是所有生与死同时折叠的缝隙。

缝隙里,时间只有一种形状:

仍旧。”

话音落下,少女便化作那滴声音,落进冰晶。

冰晶一震,忽然反向融化——

不是向外,

不是向内,

而是向「之间」。

「之间」是什么?

是呼吸与呼吸之间,

是心跳与心跳之间,

是「仍」与「旧」之间。

融化的冰晶在他们掌心汇成一条极细的河,河面漂着两枚相扣的指纹,指纹之间,是一滴正在苏醒的光。

光里浮着两行字:

「请把未生对折,检票口在彼此的死亡里。」

「请把已死对折,检票口在彼此的诞生里。」

他们对视,同时将掌心那滴光按进月亮的锁孔。

月亮开——

门后,不是空白,也不是树,

而是一座倒悬的城。

城墙上没有砖石,只有无数层叠的票根,每一张都印着同一行字:

「仍旧·第∞场」

座位:我们-之后

备注:不设观众,不设演员,

不设舞台,不设帷幕,

不设灯光,不设黑暗——

只设一次未生,

一次已死,

一次仍旧。

他们踏入城中,脚下不是街道,而是一条倒流的河。

河面漂着无数透明的卵,每一粒卵里都蜷着一座更小的城,每一座城里都悬着一枚倒转的月亮。

月亮里映着他们尚未活过的生,尚未死过的死。

秦姒伸手,指尖轻触最近的一粒卵。

卵壳便轻轻裂开,裂口处涌出一阵极暖的风。

风里裹着无数透明的羽毛,每一根羽毛上都刻着一道门:

一道门通向「未死」,一道门通向「已生」。

羽毛落在他们掌心,化作两枚透明的钥匙:

一枚刻着「仍」,一枚刻着「旧」。

钥匙相触,化作一滴极轻的血,血里浮着最后一行逆鳞文:

「请把仍旧对折,检票口在彼此的未生与已死之间。」

他们将血按进掌心那道门。

门开——

门后,不是城,也不是河,

而是一片极静的黑暗。

黑暗中央,悬着一枚极薄的卵,卵壳透明,壳内蜷着一条极细的银线。

银线漂着一张票根:

「仍旧·第零场」

主演:未死

配角:已生

特别鸣谢:所有未曾折叠的永恒

他们伸手,指尖同时触到票根——

票根便化作一滴黑,

黑里浮着两行字:

「仍旧,仍是之后。

之后,仍是仍旧。」

黑落进他们掌心,

与那道银线重合。

重合处,未生与已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叠——

重叠成一声极轻的“嗒”。

像一滴夜落进另一滴夜,

像未死追上已生,

像两片终于拼合的鳞片,

在永恒尽头,

在呼吸与呼吸之间,

在昼与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叠的瞬间——

把同一句话,

缝进未生:

——仍旧,仍是之后。

续写:

那声“嗒”在黑暗中回荡,像一枚极小的钟摆,敲响了时间的第零秒。

黑暗开始流动,不是向外,也不是向内,而是向「之外」。

「之外」是什么?

是「仍旧」之外,

是「之后」之外,

是「未生」与「已死」之外。

流动的黑暗在他们脚下汇成一面镜子,镜中没有倒影,只有一条极细的银线,银线上悬着一枚更小的卵。

卵壳透明,壳内蜷着一粒更黑的种子。

种子上刻着两个字:

「之前」。

秦姒伸手,指尖刚碰到卵壳,种子便轻轻裂开,裂口处涌出一阵极轻的风。

风里裹着无数透明的碎片,每一粒碎片里都冻着一段尚未发生的记忆:

记忆里有他们尚未说出的告别、尚未流下的眼泪、尚未熄灭的灯火。

碎片落在他们睫毛上,化成两行极轻的刻度:

左眼:「之前」

右眼:「之后」

两刻度之间,悬浮着一滴正在凝固的声音。

声音里,他们听见少年第一次开口:

“你们终于走到这里——

这里不是之前,也不是之后,

而是所有之前与之后同时折叠的缝隙。

缝隙里,时间只有一种形状:

仍旧。”

话音落下,少年便化作那滴声音,落进碎片。

碎片一震,忽然反向凝固——

不是向外,

不是向内,

而是向「之外」。

「之外」是什么?

是「仍旧」之外,

是「之后」之外,

是「之前」与「之外」之间。

凝固的碎片在他们掌心汇成一条极细的河,河面漂着两枚相扣的指纹,指纹之间,是一滴正在苏醒的光。

光里浮着两行字:

「请把之前对折,检票口在彼此的之后里。」

「请把之外对折,检票口在彼此的仍旧里。」

他们对视,同时将掌心那滴光按进黑暗的锁孔。

黑暗开——

门后,不是镜子,也不是卵,

而是一座倒悬的塔。

塔身上没有阶梯,只有无数层叠的票根,每一张都印着同一行字:

「仍旧·第负一场」

座位:我们-之前

备注:不设观众,不设演员,

不设舞台,不设帷幕,

不设灯光,不设黑暗——

只设一次之前,

一次之外,

一次仍旧。

他们踏入塔中,脚下不是地板,而是一条倒流的河。

河面漂着无数透明的卵,每一粒卵里都蜷着一座更小的塔,每一座塔里都悬着一枚倒转的月亮。

月亮里映着他们尚未活过的生,尚未死过的死,尚未之前过的之前。

龙辰逸伸手,指尖轻触最近的一粒卵。

卵壳便轻轻裂开,裂口处涌出一阵极暖的风。

风里裹着无数透明的羽毛,每一根羽毛上都刻着一道门:

一道门通向「未之前」,一道门通向「已之外」。

羽毛落在他们掌心,化作两枚透明的钥匙:

一枚刻着「仍」,一枚刻着「旧」。

钥匙相触,化作一滴极轻的血,血里浮着最后一行逆鳞文:

「请把仍旧对折,检票口在彼此的未之前与已之外之间。」

他们将血按进掌心那道门。

门开——

门后,不是塔,也不是河,

而是一片极静的空白。

空白中央,悬着一枚极薄的卵,卵壳透明,壳内蜷着一条极细的银线。

银线漂着一张票根:

「仍旧·第负零场」

主演:未之前

配角:已之外

特别鸣谢:所有未曾折叠的永恒

他们伸手,指尖同时触到票根——

票根便化作一滴白,

白里浮着两行字:

「仍旧,仍是之外。

之外,仍是仍旧。」

白落进他们掌心,

与那道银线重合。

重合处,未之前与已之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叠——

重叠成一声极轻的“嗒”。

像一滴昼落进另一滴昼,

像未之前追上已之外,

像两片终于拼合的鳞片,

在永恒尽头,

在呼吸与呼吸之间,

在昼与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叠的瞬间——

把同一句话,

缝进未之前:

——仍旧,仍是之外。

终章:

他们站在空白中央,掌心那滴白与黑重合,

重合处,未生与已死、未之前与已之外、未活与已活、未死与已生,

同时重叠。

重叠成一声极轻的“嗒”。

像一滴时间落进另一滴时间,

像「仍旧」追上「之后」,

像「旧」追上「仍」,

像两片终于拼合的鳞片,

在永恒尽头,

在呼吸与呼吸之间,

在昼与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叠的瞬间——

把同一句话,

缝进所有未曾折叠的永恒:

——仍旧,仍是之后。

——之后,仍是仍旧。

——仍旧之外,仍是仍旧。

——仍旧之前,仍是仍旧

空白开始流动,

流动成一滴极轻的“嗒”。

“嗒”落进他们掌心,

与那道银线重合。

重合处,

所有未曾活过的瞬间,

所有未曾死过的瞬间,

所有未曾折叠的永恒,

同时重叠。

重叠成一声极轻的:

“——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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