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桂源去甜品店打工时，特意早到了半小时。他从冰柜最底层翻出自己凌晨烤好的桂花糕，用油纸包了三层，还在最外面套了个印着篮球队标的纸袋——那是上次杨博文塞给他的，说“兄弟就得用同款”。
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张桂源正在擦展示柜，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手一抖，抹布差点掉进糖浆罐。杨博文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衫，拉链没拉到底，露出半截银色项链，雪松味的信息素随着脚步漫过来，比昨天淡了些，却更清冽，像刚融化的雪水淌过松针。
杨博文早
杨博文把背包甩在靠窗的座位上，视线直直射向他手里的纸袋，
杨博文我的桂花糕呢？
张桂源把纸袋递过去，指尖碰到对方掌心时像触电似的缩回来，耳尖又开始发烫：
张桂源刚从烤箱拿出来的，还热着
杨博文打开纸袋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
杨博文你自己烤的？
张桂源啊……嗯
张桂源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心虚，
张桂源昨天看店里的卖完了，想着你爱吃，就……
话没说完，脸颊突然被捏了一把。杨博文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不重，却烫得他浑身一僵。他能闻到对方呼吸里的薄荷味，混着桂花糕的甜香，空气好像都变得黏糊糊的。
杨博文学会偷偷开小灶了？
杨博文的拇指在他脸颊上蹭了蹭，眼底的笑意漫出来，
杨博文手艺不错，比店里的甜
张桂源的脸更红了，像被撒了把糖霜。他想躲，却被杨博文按住后颈——又是那个让他腿软的姿势，只是这次对方的指尖很轻，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东西。
张桂源学、学长别闹
他偏过头躲开那抹热度，却撞进对方更深的笑意里，
张桂源店里还有客人呢
杨博文低笑起来，松开手时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原本整齐的发型揉得乱糟糟：
杨博文知道了，打工皇帝
他拎着纸袋走到座位上，拆开油纸的动作慢悠悠的。张桂源偷偷抬眼，看见他咬了口桂花糕，喉结滚动时那颗小痣格外显眼。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暖融融的，像被裹进了棉花糖里。
张桂源突然觉得，做Alpha好像也没那么难。至少这样，杨博文会捏他的脸，揉他的头发，会用对待兄弟的方式，把最特别的温柔给了他。
下午换班时，杨博文还没走。他靠在椅背上看手机，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张桂源路过时，听见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
杨博文不去打球了，等个人
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甜丝丝的，又有点发慌。
张桂源学长还不走？
他把书包甩到肩上，故意踢了踢对方的椅子腿，
张桂源再不走食堂该关门了
杨博文抬头，把手机揣进兜里：
杨博文等你啊，笨蛋
他站起身，自然地接过张桂源的书包背到自己肩上，
杨博文请你吃糖醋排骨
张桂源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上晃悠，突然觉得很安心。杨博文对他总是不一样的——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他被欺负时第一个站出来，会把最甜的桂花糕留给自己。这种特别让他开心，却也让他害怕。
张桂源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话出口的瞬间，张桂源就后悔了。他看见杨博文的脚步顿了顿，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杨博文你是我弟啊
杨博文转过身，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语气笑得漫不经心，
杨博文不对你好对谁好？
“弟”这个字像颗糖，在舌尖化开甜甜的滋味。张桂源低下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也许……也许等自己鼓起勇气告诉他真相，他也会像现在这样，笑着说
杨博文原来是我妹啊？
晚上回宿舍，张桂源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戳开跟张函瑞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张桂源问你个事，如果一个Alpha对另一个Alpha特别好，好到……好到会捏脸揉头发，还总说等你，是为什么啊？
对方几乎是秒回：
张函瑞废话，当然是把你当兄弟啊！
张函瑞就那种恨不得把你当儿子疼的，我表哥对他发小就这样，天天管东管西的
张桂源盯着“当儿子疼”四个字，突然有点哭笑不得。他想象了一下杨博文叉着腰教训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却没散，反而像被温水泡过的桂花，甜得更沉了。
而另一边的篮球场，杨博文刚投进个三分球，就被王浩勾住了脖子。王浩的手肘怼了怼他的腰，挤眉弄眼地朝宿舍方向瞥：
王浩行啊你，放着全队的人不管，就为了等张桂源？
王浩你对他也太好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情况
杨博文擦汗的动作顿了顿，把毛巾甩到肩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杨博文对他好怎么了？
王浩不是，你平时对谁这么有耐心啊？
王浩啧啧两声，突然压低声音，
王浩你该不会是……不喜欢Omega，所以……
话没说完，就被杨博文踹了一脚。杨博文的眼神沉了沉，喉结动了动：
杨博文别瞎猜
王浩摸着被踹的小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瞪得溜圆：
王浩我靠！你该不会是喜欢他这个Alpha吧？
晚风突然静了下来，篮球滚到场边，发出孤零零的声响。杨博文看着宿舍的方向，那里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像张桂源笑起来时眼里的光。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勾了勾唇角，捡起篮球转身投篮。
篮球穿过篮网的瞬间，他轻声说了句什么，风把声音吹得很散，王浩没听清。
只有杨博文自己知道，那句话是
杨博文他不一样
而此刻的张桂源，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他看着室友发来的“父子情深”表情包，手指在抑制贴的包装上摩挲。也许不用急着坦白，就这样做他的“弟弟”也很好。至少现在，杨博文对他的特别，是独一份的。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他枕边的桂花钥匙扣上，泛着温柔的光。张桂源摸了摸那个挂坠，突然觉得明天的桂花糕，该多放些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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