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手里的抱枕被揉得不成样子。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张桂源函瑞
他突然坐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桂源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张函瑞正对着镜子涂药膏,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后颈那圈淡红色的牙印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
张函瑞现在知道过分了?昨天是谁像只小狼崽似的,抱着我脖子不肯撒手,又是咬又是蹭的?
张桂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耳朵尖烫得能煎鸡蛋。他攥着抱枕往张函瑞身边挪了挪,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张桂源我那不是……不是没控制住嘛
张函瑞是是是,你没控制住
张函瑞放下药膏,转身面对着他,
张函瑞没控制住把信息素往我腺体里灌,没控制住亲得我脖子都麻了,没控制住让全校都以为‘Alpha’张桂源把我标记了——你厉害啊
张桂源我不是故意的!
张桂源急得快哭了,眼眶红红的,
张桂源我就是闻着你的栀子花香,觉得特别安心,然后……然后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
张桂源可杨博文肯定误会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抢走别人东西的小偷
张函瑞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那点吐槽突然就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张桂源的后背:
张函瑞你啊,脑子里就只有杨博文
张桂源我没有!
张桂源嘴硬,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像是能透过夜色看到杨博文家的方向,
张桂源我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你平白无故被我咬了这么一口,还得帮我圆谎,说是什么猫抓的——哪有猫会抓得这么准啊
张函瑞谁说没有?
张函瑞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张函瑞我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猫抓过,比这深多了
他顿了顿,看着张桂源依旧皱着的眉头,语气软了些,
张函瑞行了,别瞎想了。杨博文要是真信了猫抓的,说明他单纯;要是不信,那正好,让他知道你这‘Alpha’占有欲强,省得总有人惦记你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上的线头。他想起杨博文昨天那个自嘲的笑,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涩。
第二天训练课,杨博文的视线几乎黏在了张桂源身上。
对方穿着宽松的训练服,额角沁着薄汗,正和队友练习传球。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跑动起来的时候,衣摆扬起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柔软。
杨博文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他昨晚想了一夜,王浩的消息像根刺扎在心里——
王浩有人看见他俩在天台待了好久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忍不住想靠近,想问问张桂源,那到底是不是临时标记,想问问对方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到底有没有过和看张函瑞一样的光。
休息时,张桂源拿着水瓶往场边走,路过杨博文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匆匆往前走。
杨博文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站起身,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杨博文桂源
张桂源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僵了僵,才缓缓转过身,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张桂源学、学长?有事吗?
杨博文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
杨博文你……和张函瑞,是认真的吗?
张桂源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杨博文眼里的探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慌又乱:
张桂源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博文不是哪样?
杨博文追问,目光紧紧锁着他,
杨博文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你标记了他?
张桂源不是!
张桂源急得快哭了,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张桂源那不是标记!就是……就是个意外!真的是意外!
杨博文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王浩的消息而燃起的火气,突然就灭了。他想起张桂源每次说谎都会红的耳根,想起对方递饼干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心脏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
杨博文我知道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放得很柔,
杨博文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有点担心你
张桂源愣住了,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杨博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头,耳根悄悄泛红:
杨博文我听说……Alpha标记Omega是很郑重的事,不能随便……
他没说完,只是看着张桂源,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杨博文你要是没想好,就别轻易做这种事
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烫了起来。他看着杨博文泛红的耳根,看着对方眼里的关切,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张桂源我知道了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
张桂源谢谢你,学长
杨博文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想像以前那样揉他的头发,指尖快要碰到发梢时又收了回来,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博文训练去吧,别迟到了
张桂源嗯!
张桂源用力点头,转身往球场跑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杨博文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傻,知道张函瑞后颈那圈牙印分明就是标记的痕迹,可他就是愿意相信张桂源的话,愿意相信那只是个意外。
也许王浩说得对,他就是想太多。
傍晚训练结束,张桂源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书包里多了一盒草莓牛奶。他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杨博文站在门口,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牛奶盒上没有便利贴,可张桂源就是知道,这是杨博文放的。
张函瑞哟,谁给的爱心牛奶啊?
张函瑞凑过来,语气促狭,
张函瑞看你笑得像偷了糖的小孩
张桂源把牛奶往怀里抱了抱,脸颊红红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张桂源是杨博文
张函瑞哦——
张函瑞拖长了调子,
张函瑞看来某人的醋没白吃,这不是和好了吗?
张桂源的脸更红了,轻轻推了他一下:
张桂源别瞎说
张函瑞我可没瞎说
张函瑞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后颈,
张函瑞你看,为了你们俩和好,我这脖子算是白被咬了。回头你得请我吃冰淇淋,要最大桶的那种
张桂源好好好,请你吃
张桂源笑得眉眼弯弯,抱着草莓牛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盒身,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样。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桂源看着窗外杨博文离开的方向,突然觉得,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杨博文没有追问那个牙印的事,没有再用那种失落的眼神看他,甚至还像以前那样给他带牛奶。这样就很好了,张桂源想,至少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像以前那样,做回那个可以一起训练、一起说笑的朋友。
至于他的秘密,至于那份不敢说出口的喜欢,就先藏在心里吧。
就像此刻怀里的草莓牛奶,甜甜的,暖暖的,只要自己知道这份滋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