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罕蹲在篮球场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裂缝，看聂玮辰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把可乐罐捏得“滋滋”响。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发烫的水泥地上，像两块浸了汗的布。
陈思罕真没法子了，我哥那告白，三次了，三次都卡在半截
他往杨博文家的方向飞快瞟了眼，见那边没动静，才又半截了些：
陈思罕头回在江边，晚风多好啊，他刚憋出“桂源我有话”，张桂源突然蹲下去摸手腕，说菩提子掉了颗珠子，俩人借着路灯找了一刻钟，最后在狗尾巴草里捏出来时，我哥那点勇气早散了；上回在张桂源家，翻旧相册翻到高中照片，我哥脸都红透了，刚要开口，张桂源拍着大腿说诗集找不着了，俩人翻箱倒柜摸了半天，最后从枕头底下扒出来时，茶都凉透了——哪有这么巧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聂玮辰挑眉，把喝剩的可乐罐往垃圾桶里一抛，弧线利落，“咚”地落进桶中央。
聂玮辰故意的？那他图什么？逗你哥玩？
陈思罕可不是嘛，我哥那急脾气，藏不住事儿，张桂源准是想磨他。可再逗下去，我哥都快急得薅头发了，你帮个忙呗？你不是路子广吗，请人弄个没打扰的地儿，让我哥顺顺当当把话说明白
他拽了拽聂玮辰的袖子，指尖蹭到对方滚烫的皮肤，又赶紧缩回来，小声补了句：
陈思罕你是富二代，包个场什么的肯定不难，算我欠你个人情
聂玮辰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点不怀好意。
聂玮辰帮你也行。不过——上次我咬你腺体那下，你还记恨着呢？再让我咬一口，就帮
陈思罕脸“腾”地红透了，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差点撞在篮球架上。
陈思罕你又来！那能随便咬吗？多私密的地方……
聂玮辰不随便啊，帮你哥这忙，多费劲。你选呗，是让你哥继续卡着，还是……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杨博文的声音，隐约喊着“思罕”。陈思罕浑身一僵，回头看了眼，又转过来瞪聂玮辰，咬着牙跺了跺脚：
陈思罕咬就咬！就一口，轻点儿！要是敢使劲，我……我就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聂玮辰眼里的笑深了些，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就往看台后面走：
聂玮辰这才对
被拽着走的时候，陈思罕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像被风扫过的草叶。秋老虎赖着不走，午后的阳光把篮球场烤得发烫，风刮过看台的铁架子，“吱呀吱呀”地响，混着远处篮球砸地的“砰砰”声，倒显得这角落静得瘆人——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撞着胸腔，又闷又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他轻轻挣了挣手腕，聂玮辰的手指却攥得更紧，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块小烙铁，烙得他皮肤发疼。
陈思罕你慢点……
他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别扭得厉害。上次聂玮辰在杨博文面前咬他腺体，本就是闹着玩，快得像猫叼了口东西就松嘴，哪像现在，拉着他往没人的地方钻，倒像是要做什么正经事似的，让他心里发毛。
聂玮辰没说话，只把他往看台最里面的台阶带。那里堆着几个旧纸箱，挡住了外面的视线，阴影落在两人身上，凉丝丝的，却驱散不了心里的热。他松开手时，陈思罕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撞在纸箱上，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聂玮辰站好
聂玮辰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笑，却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听得陈思罕心里一紧。他往旁边靠了靠，背对着外面，挡住了最后一点漏进来的光，阴影里，他的眼睛亮得很，视线黏在陈思罕颈侧，一动不动，像盯着什么稀罕物。
陈思罕这才真的慌了。他抬手摸了摸颈侧，那里的皮肤薄得很，腺体的位置隐隐发烫——大概是被聂玮辰看得太专注，连带着空气都热了几分。
陈思罕你真要咬啊？就不能换个条件吗？我请你吃一个月汉堡，不，两个月……还不行吗
他嘟囔着，声音比刚才小了半截，带着点哀求。
聂玮辰不行
聂玮辰说得干脆，往前凑了半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他身上有股可乐混着阳光的味道，甜丝丝的，却又带着点侵略性，压得陈思罕喘不过气。
聂玮辰上次咬那下太轻了，不算数。你这儿……比上次看着软
他盯着陈思罕的颈侧，指尖轻轻碰了下那处泛红的皮肤。
陈思罕别碰
陈思罕猛地缩了缩脖子，像被烫到似的，眼眶都红了。指尖划过的地方麻痒得厉害，顺着脊椎爬上去，让他忍不住想躲。可后背是纸箱，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聂玮辰低下头，呼吸落在颈侧，温温的，像小虫子在爬。
聂玮辰那我来了
聂玮辰问了句，声音轻得像叹息。
陈思罕闭紧眼，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为了哥的终身大事，忍了……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好好的，怎么就得被人咬腺体呢？
下一秒，有柔软的触感落在颈侧。不是牙齿，是聂玮辰的嘴唇，轻轻碰了下，像蝴蝶落上去又要飞，带着点可乐的甜味。陈思罕浑身一僵，刚想睁眼，刺痛突然传来——聂玮辰咬下去了。
比上次重得多。
不是那种闹着玩的“咔”一下，是真真切切用了力，犬齿陷进皮肤里，不算疼得钻心，却带着清晰的存在感，像有什么东西稳稳地压在腺体上，把那点麻痒压下去，换成一种钝钝的热，烧得他眼眶发酸。
陈思罕嘶——你轻点！说了轻点儿的……你弄疼我了……
陈思罕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伸手想去推聂玮辰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
聂玮辰没松口，反而往前靠得更近，胸口几乎贴在陈思罕的胳膊上，烫得他发抖。他不仅没松，还轻轻吸了一下。
那一下吸得很轻，却像电流似的窜过陈思罕的全身。腺体被牵扯着发颤，热意一下子涌了上来，从颈侧蔓延到耳根，连指尖都麻了。这根本不是“咬一口”该有的力道，倒像是……像是恋人之间腻歪时才会做的事，黏糊糊的，带着点亲昵的占有欲，让他觉得羞耻又委屈。
陈思罕的脸“腾”地红透了，眼泪真的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他挣了挣，聂玮辰却把他按得更紧，另一只手绕过来，圈住了他的腰，不让他动。
陈思罕聂玮辰！你混蛋！你不是说就咬一口吗？你吸什么！你放开我……
他急了，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聂玮辰还是没说话，只是舌尖轻轻扫过那处被牙齿咬过的地方。
那一下更要命。舌尖是软的，带着湿滑的热度，蹭过敏感的腺体时，陈思罕浑身都抖了一下，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推他的手一下子软了。他能感觉到聂玮辰的舌尖在轻轻摩挲，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欺负人，把那点刺痛磨成了密密麻麻的痒，顺着血管往心里钻，让他想躲又躲不开，只能咬着唇掉眼泪。
陈思罕别……别舔……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委屈，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他从来没被人这么碰过腺体，这地方多私密啊，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碰，聂玮辰凭什么……凭什么又吸又舔的？他明明说好了就一口的……
可聂玮辰像是没听见似的，舌尖停在腺体上，轻轻压了压。
就在这时，陈思罕忽然感觉到一阵热流从颈侧涌开，顺着脊椎往下淌，暖洋洋的，却又带着点陌生的酥麻。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临时标记？
聂玮辰竟然给他做了临时标记？！
陈思罕你住手
陈思罕猛地回过神，用力推开聂玮辰，眼泪掉得更凶了。这次聂玮辰没再拦他，顺着他的力道退了半步，嘴角还带着点湿意，眼神暗沉沉的，看着他，没说话。
陈思罕捂着颈侧往后退，后背又撞在纸箱上，这次却没觉得疼。颈侧烫得厉害，那股属于聂玮辰的气息牢牢地锁在腺体上，陌生又清晰，像在皮肤上烙了个印，擦不掉了。他又气又窘，眼眶红得像兔子，瞪着聂玮辰：
陈思罕你不是说就咬一口吗？你怎么还做临时标记……你还舔我……你就是欺负人……
声音哽咽着。
聂玮辰抬手，指尖蹭了蹭自己的嘴角，笑了。他的笑跟平时不一样，没那么张扬，倒有点……心虚？可眼里的光又亮得很，带着点得逞的狡黠。
聂玮辰临时标记怎么了？咬腺体咬得认真点，难免会这样
陈思罕认真？哪有人咬腺体又吸又舔的？你那根本不是咬，你那是……是……
陈思罕气笑了，眼泪还在掉，抬手想打他，手却软得抬不起来，只好无力地放下。他说不下去了，那场景太亲昵，说出来都觉得脸红，心里却委屈得厉害，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负。
聂玮辰往前走了半步，伸手想碰他的颈侧，被陈思罕一把拍开，拍得自己手心发疼。
陈思罕别碰！聂玮辰，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哥……
他皱着眉，把脖子缩得更紧，眼泪还在掉。
聂玮辰我没欺负你。我就是……觉得你这儿挺软的，忍不住多碰了两下
聂玮辰收回手，插进口袋里，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声音轻了些。顿了顿，他抬头看陈思罕，眼里带着点奇怪的光：
聂玮辰再说了，我对左奇函有好感，爱磕我跟他的cp，跟咬你腺体有啥关系？这是你答应的条件，我没违约
陈思罕怎么没关系？你对左奇函有好感，你去找他咬啊！你咬我干什么？还咬得这么……这么过分
陈思罕更气了，鼓着腮帮子瞪他，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眼泪还挂在脸上。他越说越委屈，颈侧还在发烫，那股临时标记的热流没退，浑身都不自在，鼻子一酸，又有眼泪要掉下来。
聂玮辰看着他气鼓鼓又掉眼泪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却没敢笑太大声。
聂玮辰找他咬？他能让我咬吗？他不打死我才怪
他往前走了半步，凑近陈思罕，压低声音，放软了语气：
聂玮辰再说了，我想咬的是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思罕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他看着聂玮辰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开玩笑的意思，亮得很，像有光在闪。他忽然有点慌，别开脸，嘟囔道：
陈思罕你胡说什么……
声音软乎乎的，没了刚才的气性，只剩委屈。
聂玮辰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眼里的光软了些。风从看台外面吹进来，带着篮球场上的喧嚣，还有远处小卖部传来的可乐汽笛声。陈思罕捂着颈侧，能感觉到那处的热度慢慢退了些，可那股属于聂玮辰的气息却没散，牢牢地停在那里，像个拆不掉的印记。
他忽然想起刚才聂玮辰的舌尖蹭过腺体时的触感，软的，热的，带着点可乐的甜味，心里更乱了。脸又红了，他用力瞪了聂玮辰一眼，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陈思罕你赶紧想办法帮我哥！不然我……不然我就真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聂玮辰笑了，掏出手机，没再逗他：
聂玮辰知道了
他拨了个电话，对着那头说：
聂玮辰喂，帮我包下后天晚上影院三号厅的票，就留中间那两个座……对，把前后左右的都买了，别让人来打扰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陈思罕，眼里带着笑：
聂玮辰这样总行了吧
陈思罕哼了一声，别开脸，没说话。可颈侧的热度还在，那股陌生的气息缠着他，心里乱糟糟的，委屈得不行——为了哥，他怎么就受了这委屈呢？他偷偷瞥了聂玮辰一眼，见他正低头玩手机，嘴角还带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鼻子又一酸，赶紧别过头，用袖子把眼泪擦掉了，却没擦干净，留下两道浅痕。
真是个混蛋。陈思罕在心里骂了一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又快了起来，连带着眼眶，又有点热了。远处的篮球声还在响，阳光透过纸箱的缝隙落在他手背上，暖得像刚才聂玮辰碰过的地方，#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却又莫名地不敢再骂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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