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向秋晚站在消防栓前整理衣领。
金属表面模糊地映出她的身影——珍珠母贝发夹别住碎发,雾霾蓝大衣下露出一线雪白衬衫领口。这身装扮经过精心考量,既不会太过刻意,又恰好符合人们对"陆太太"的期待。
她抚平衣角最后一丝褶皱,从包里取出那封烫金邀请函。
边缘有个小小的折痕,是陆悠之翻阅时留下的痕迹,像他手术时习惯性微蹙的眉头一样,成为他的一部分。
甜腻的香水味突然侵入鼻腔。
向秋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廉价的栀子花香浓得几乎具象化,顺着走廊一路蔓延到陆悠之的办公室门前。
林薇薇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病历,蹲下时护士服领口恰到好处地滑落,露出精心修饰的锁骨。
她捏着一张CT片,声音黏腻得能拉出丝来:"陆医生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向秋晚停下脚步。她看到护士颤抖的假睫毛下,目光始终追随着陆悠之的反应;那张CT片被刻意摆正,确保上面的信息清晰可见;就连她内扣的脚尖都在诉说"柔弱"。
向秋晚径直从散落的纸张上跨过,如同跨过一堆无人在意的落叶。
"你的邀请函。"她将信封递给陆悠之,指尖在纸面上短暂停留,刚好让他闻到紫罗兰香与体温交融后的气息。
林薇薇的啜泣戛然而止。
"3号床的皮试结果该记录了。"向秋晚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护士的手背,轻得像拂去一粒尘埃。
走廊突然安静得可怕。林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那是她今早故意拖延的工作。
更衣室的镜子里,林薇薇补妆的手在微微发抖。
"栀子香会干扰重症患者的嗅觉。"向秋晚的声音从门边阴影里传来,"上周三的值班记录,有一段空白时间。"
她取下对方的胸牌,指甲在护士锁骨上留下细如发丝的红痕:"假睫毛可以买更好的。"金属胸牌落入垃圾桶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悠之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向秋晚走向停车场的身影。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突然注意到她大衣后摆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褶皱——这不符合她一贯的完美。就像手术时发现的一处异常血管,这个细节让他莫名在意。
监控室里,保安打了个哈欠,没注意到屏幕上林薇薇正从垃圾桶里捡起胸牌,背面粘着个不起眼的小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