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15

"能走吗？"宁楚楚迅速抓起勃朗宁。

马嘉祺撑着墙站起来，脸色惨白却站得笔直："走。"

他们从磨坊后窗翻出，钻进茂密的芦苇荡。

月光被云层遮蔽，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

宁楚楚扶着马嘉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听追兵的动静。

"往北两里有个渔村，"

马嘉祺喘息着说，"我有联络点。"

正说着，宁楚楚突然脚下一空——

"哗啦！"

她踩进了隐蔽的沼泽。

泥浆瞬间没到大腿，而且还在不断下陷！

"别动！"

马嘉祺厉喝，立刻趴下身子抓住她的手，"越挣扎沉得越快！"

泥浆已经漫到宁楚楚腰部，冰冷的窒息感让她头皮发麻。

马嘉祺死死拽着她，自己也被拖得往前滑了半尺。

"松手……"她咬牙，"不然你也会——"

"闭嘴！"他额头青筋暴起，受伤的肩膀因为用力而再次渗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芦苇丛中突然传来"沙沙"声。

宁楚楚心头一凉——追兵来了！

下一秒，一个瘦小的身影钻出来，竟是个十来岁的男孩！

"大帅！"男孩惊呼，立刻解下腰带抛过来，"抓住！"

在男孩和马嘉祺的合力拉扯下，宁楚楚终于脱离沼泽。

她浑身泥浆，狼狈不堪，却见男孩已经跪在马嘉祺面前："属下来迟了！林先生派我们沿江找了一夜！"

马嘉祺摆摆手："其他人呢？"

"在渔村等您。"男孩警惕地看了眼宁楚楚，"这位是……"

"自己人。"

马嘉祺简短地说，然后对宁楚楚伸出手，"还能走吗？"

她抓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粗糙的茧和未愈的伤："能。"

男孩领着他们在芦苇荡中穿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宁楚楚看着马嘉祺挺直的背影，忽然意识到——

他刚才说"自己人"时，没有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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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马嘉祺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染血的军装褴褛不堪，眉眼却依然锋利如刀。

宁楚楚突然想起昨夜他扣住她后颈时，指尖那微不可察的颤抖。

这个在世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军阀，或许骨子里仍是那个为老师之死而在雨夜痛哭的少年。

——————

黎明前的渔村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雾气里，潮湿的木屋沿着泥泞的小路错落分布，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柴火的味道。

宁楚楚跟在男孩身后，每走一步，靴子都会从泥地里拔出"咕叽"的声响。

马嘉祺走在她前面，尽管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背脊却挺得笔直，仿佛疼痛不过是一种无关紧要的错觉。

"到了。"男孩在一座低矮的瓦房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世诚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看到马嘉祺，他明显松了口气，却在瞥见宁楚楚时皱了皱眉："大帅，她——"

"进来再说。"马嘉祺打断他，侧身让宁楚楚先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