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脚步很轻,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徐以辞的心尖上。
最终,他在床沿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依旧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女。
他没有怒吼,没有质问,只是这样沉默地、专注地看着她。
然而,这种无声的注视,远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徐以辞感到害怕和不安。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一次,她无处可逃。
但出奇的是,马嘉祺并没有跟她吵,甚至连音量都没有提高。他只是非常平静地、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马嘉祺小贺和张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最精准的手术刀,直接剖开了徐以辞试图掩盖的核心。
徐以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不敢说出贺峻霖,那个名字此刻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会灼伤她的舌头。她只能避重就轻,选择性地交代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张真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徐以辞张真源……是上次你们三个出差的时候……被发现的……
她说完,鼓起勇气抬起头,却发现马嘉祺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锁在她脸上,不曾移开半分。
他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平静之下是令人心惊的洞察。
他并没有因为她给出了部分答案而满意,反而精准地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漏洞和那份显而易见的逃避。
马嘉祺阿辞。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马嘉祺你在逃避。
他问的是两个人,但她只回答了张真源。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贺峻霖知道的时间,恐怕比他之前设想的还要早,早到……让她甚至不敢轻易说出口。
这句直指核心的“你在逃避”,彻底击溃了徐以辞勉强维持的镇定。
她看着马嘉祺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眼眶迅速泛红,水汽弥漫上来,视线变得模糊。
徐以辞哥哥……
她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几乎是哀求着,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袖,却又不敢真的碰到他。
徐以辞不问了……行不行……我……我……
她快要哭了,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懊悔。
怎么时间管理会这么麻烦!早知道隐瞒会带来现在这样如同审判般的局面,当初就不该……不该答应贺峻霖。
看着她瞬间蓄满泪水的眼睛和那副泫然欲泣、慌乱无措的模样,马嘉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心疼。
马嘉祺看着少女哭成这个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有的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有的直接砸在深色的被子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