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测试

天南市异能测试中心人头攒动，觉醒仪器的嗡鸣压不住窃窃私语。白均站在七中队列里，脊背挺直，周遭喧嚣仿佛被无形屏障隔开。他的“视野”不受控制地接收着海量信息：穹顶能量回路、地面传感矩阵、各种仪器内部运转……信息洪流冲击着他，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只能竭力维持表面平静。

“轮到我了！”赵猛兴奋地低吼，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力量测试区的漆黑测力靶，“白均，看我老赵的！”他用力捶了下胸口。

白均的目光却投向能量塑形区。一个女生凝聚的火焰结构松散，“噗”地爆开，光屏亮起刺眼的“D级（不稳定）”。这时，林薇安静地走上前。她掌心相对，一层温润如玉的近乎透明光晕无声延展，形成一面完美圆盾。光盾流转着规律涟漪，边缘清晰。

白均瞳孔微缩——在他的“视野”里，光盾结构致密稳定，能量粒子排列精妙，流转圆融，几无逸散。

教官发出测试能量束。“嗡！”能量束撞击光盾，盾面涟漪扩散，却稳如磐石。光屏上，稳定性曲线近乎直线！

「林薇：A级潜力·灵能护盾/生命编织（复合系）」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林薇收回光盾，目光下意识扫向白均方向，带着一丝询问与期待。白均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漂亮！太牛了！”赵猛比自己得了A级还激动，转向白均，“下一个看我！”他大步走向测力靶，全身肌肉贲张，狂暴气息轰然爆发。

“吼——！”赵猛拧腰转胯，全力一拳砸中靶心！

“轰！！！”沉闷巨响！测力靶红光刺目，能量柱疯狂飙升！光屏数值定格，潜力光柱冲破A级金线，顶端甚至染上一抹微弱的暗金色！

「赵猛：A级巅峰潜力（S级待观察）·狂暴之躯」

惊呼如海啸席卷。赵猛咧嘴冲白均挥拳，狂放得意。白均脑中同步闪过解析画面：肌肉超负荷撕裂再生，骨骼应力哀鸣——这力量代价巨大。

“七中，白均！”引导员声音响起，全场目光聚焦。

白均走向感知测试区。中央悬浮着内部似有星云旋转的透明水晶球。“手掌贴合，集中精神，勿抵抗。”金丝眼镜女教官公式化指示。

白均伸手触碰水晶球，冰冷吸扯感传来。他不再压制“视野”，手掌完全按上！

嗡——！

接触刹那，白均头颅如遭重锤！信息洪流不再是“流”，是宇宙大爆炸般的灭世海啸！大厅内每个人的生理数据、仪器内部运转、能量回路奔涌、尘埃轨迹、光线路径……无穷无尽、狂暴混乱的信息蛮横冲入大脑！

“呃啊！”白均闷哼，身体剧晃，脸色惨白如纸，太阳穴血管狂跳欲裂！剧痛如烧红钢针刺入每一根神经！

水晶球内星云骤然狂暴！刺眼白光疯狂乱窜、碰撞湮灭！球体“咔咔”作响，蛛网般裂痕自白均掌心闪电蔓延！

“滴滴滴滴滴——！！！”刺耳警报响彻大厅！基座红灯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仪器要炸了？！”惊呼四起，混乱顿生！教官们脸色大变冲来！女教官猛按紧急切断！

嗡——警报骤停。水晶球光芒黯淡，只剩崩坏的混乱光点，表面布满狰狞裂痕。光屏在疯狂乱码后，艰难显示：

「白均」

「异能类型：C级·信息感知（辅助系）」

C级？辅助系？信息感知？与仪器爆炸的恐怖景象形成荒谬反差！死寂笼罩测试区。惊疑、困惑、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白均。

赵猛目瞪口呆。林薇秀眉紧蹙，满眼担忧不解。

白均死咬嘴唇，血腥味弥漫，视野残留光斑重影。他强忍剧痛眩晕，扶住基座站稳，冷汗浸透后背。

混乱余波中，在剧痛撕扯意识的间隙，白均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艰难抬起，越过下方人群，投向侧上方观礼台。那里站着几位龙盾局监督教官。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阴影边缘一位面容冷峻的教官。那教官正皱眉看着水晶球残骸，脸上带着一丝疑虑与审视。

白均混乱剧痛的“视野”，在那教官抬手欲操作通讯器的瞬间，清晰地“看”到了——深蓝制服袖口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个微小、扭曲、邪恶的图案：

半睁半闭，饱含无尽痛苦与恶毒的眼球轮廓！

深渊之眼！

白均的心脏，在剧烈头痛中，猛地沉入冰冷无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