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馆的早餐桌上弥漫着咖啡和煎蛋的香气 刘世昌用银勺搅动着杯里的方糖 眼睛却盯着严浩翔的领口 那枚昨天还没有的翡翠领针在晨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今天码头风大" 刘世昌突然开口 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浩翔换件厚些的外套吧"
刘耀文的叉子停在半空 他盯着严浩翔领针上的翡翠 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首饰 三年前和尸体一起消失的遗物 现在却别在严浩翔的西装领口 像道新鲜的伤疤
宋亚轩的牛奶杯突然倒了 白色液体漫过桌布 张真源的手帕及时按在了污渍上 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 青年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对不起" 宋亚轩低头擦拭桌布 后颈的碎发间露出一小块纱布 "我昨晚没睡好"
刘耀文注意到张真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亚轩的后颈 医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帕边缘 那里沾着一点碘酒的颜色
"父亲" 刘耀文突然放下刀叉 "今天军部休假 我陪您去码头吧"
刘世昌的笑声在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伸手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 掌心正好盖住那枚翡翠领针 "耀文长大了" 他转头看向严浩翔 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那就一起去 正好让浩翔看看我新买的游艇"
严浩翔的指尖在桌下掐进了掌心 他今早醒来时 这枚领针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里刘耀文的母亲站在美专的梧桐树下 脖子上戴着同样的翡翠
宋亚轩悄悄离席时 张真源的白大褂口袋露出了半截绷带 刘耀文借着捡餐巾的动作 看清了上面暗红的血迹 不是碘酒 是新鲜的 还没完全干透的血
"少爷" 管家老周幽灵般出现在刘耀文身后 "老爷让您去书房挑几瓶红酒带上船"
书房里的留声机还在运转 放的是一首法语香颂 刘耀文记得这首曲子 严浩翔在美专新年晚会上弹过 他拉开酒柜时 发现最里层少了一瓶1921年的波尔多 那是父亲最珍爱的藏品
酒柜玻璃映出身后的动静 严浩翔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西装外套已经换成了深灰色的厚呢料 翡翠领针在暗色布料上格外刺眼
"游艇的钥匙" 严浩翔的声音很轻 递过来的黄铜钥匙上沾着一点油画颜料 "你父亲的书桌抽屉里有两张去香港的船票"
刘耀文没有接钥匙 他抓住严浩翔的手腕 沉香木珠滑到袖口 露出下面一道新鲜的淤青 "谁给你戴上的" 他盯着那枚翡翠领针 声音压得极低
"你父亲今早亲自来我房间别的" 严浩翔突然笑了笑 眼角泛起淡淡的红 "他说这样才像真正的刘家人"
走廊传来脚步声 刘耀文猛地将严浩翔推进酒柜后的暗角 两人的呼吸在狭窄空间里交错 严浩翔的香水味混着刘耀文身上的火药气 在黑暗中发酵成某种危险的气息
"表哥" 宋亚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着几分慌乱 "张医生说要先回医院取药"
刘耀文的手还撑在严浩翔耳侧 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喉结 "今晚别上那艘游艇" 他最后说了一句 然后转身拉开书房门
宋亚轩站在走廊里 手里攥着一本解剖学图谱 书页间露出半张教会医院的挂号单 张真源的名字后面跟着一行小字 "特殊药品领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