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昭是被喉咙的灼痛感惊醒的.
窗外的天色还蒙着一层灰蓝的雾气,像浸了水的棉布。她试着咽了咽口水,喉间立刻传来刀割般的疼痛——昨晚那两趟夜路果然让她着了凉.
她撑着床沿坐起来洗漱,骨头缝里泛着酸,连呼吸都发烫.
隔壁房间传来李明磊的鼾声,隔着一层薄墙,听得清清楚楚.
李昭怕吵到他,只穿了双棉袜就出了房门,打水时铁桶碰着井沿,她下意识顿住,等了几秒,确认没吵醒人,才继续动作.
过了十多分钟,杜玉兰从房间出来,去厨房拿了两块点心,叫她到了学校吃.
李昭把东西包好,将它们塞进书包夹层里,换好鞋子,和杜娟告别.
走之前故意把昨晚带回来的药放到了明面上.
昨夜隔壁的动静持续到后半夜,瓷碗摔在地上的脆响,男人醉醺醺的叫骂,还有女人压抑的啜泣.
这些声音李昭太熟悉了,熟悉到能根据动静大小判断伤势轻重.
挨打在这个家里是常态,她不觉得有多惊讶,知道暂时改变不了现状,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好自己和养母.
她轻轻带上门,晨风卷着露水气扑面而来.
巷子里的青石板还泛着潮,踩上去有些打滑.
李昭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
她所求一直不多,杜玉兰和赵明远是她最近几年唯一的温暖来源.
到了学校,一整个上午,李昭头脑昏沉得厉害,身体又冷又热,额头直冒冷汗.
黑板上的字迹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老师的讲课声忽远忽近,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她实在难受,攥着笔,指节发白,却写不出几个完整的字,没心思再记课堂笔记,靠坐在那儿,强撑着等下课铃声响起.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赵明远从隔壁高中部过来找她,照常喊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瞧出她的异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说:
龙套“你没发现自己发烧了吗?”
李昭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烫得惊人.
她刚想开口,却被喉咙里那阵突如其来的痒意打断,只能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缓了缓才继续说:
边昭虞“我感觉还好,应该能撑过去.”
赵明远哪肯答应:
龙套“下午先别上课了,请个假。我送你去医院,到时候联系一下叔叔,让他来接你回去.”
不愿给李明磊添麻烦,李昭原本想婉拒,见他执意如此,忍着喉咙的痒意说了声“好”.
两人匆匆出了校园,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上,李昭整个人虚弱地蜷缩在出租车的角落,仿佛连坐着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赵明远给李明磊打电话,拨了两遍没拨通,又去拨杜玉兰的,关机.
赵明远无奈地放下手机,轻轻拍了拍李昭的肩膀,安慰道:
龙套“别担心,先去医院,我陪着你呢.”
很快,出租车便来到了医院.
赵明远迅速付了车费,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昭下车。他一手紧紧搀扶着李昭,一手提着她的书包,一路小跑着进了医院大厅,然后带着她去量体温.
量体温时发现李昭已经烧到了快40℃.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