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相国寺东墙,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焦虑。
第一个来报信的是阿武,他捂着肚子,脸色惨白:“林小哥,坏了!昨晚吃了烧烤的人,今早都在茅房排队呢!”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铁签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想起昨晚最后那批猪下水——收摊时天色太暗,没仔细检查,莫不是变质了?
还没等他细想,卖胡饼的王老汉就跌跌撞撞跑过来,裤腰都没系好:“林风!你快去看看吧!张屠户家的小子上吐下泻,已经昏过去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昨天吃过“发光烤肉”的食客们纷纷捂住肚子,有人开始骂骂咧咧,还有人捡起石头就要砸摊子。
“我就说那发光的东西是妖物!”
“定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料!”
林风强压着心慌,一把抓住王老汉:“张屠户家的小子吃了什么?”
“就你新烤的那什么……‘荧光腰子’!”王老汉急得直跺脚,“他娘已经去报官了,说要拿你去见官!”
林风脑子“嗡”的一声。荧光腰子用的是前晚剩下的猪腰,难不成是磷粉没处理干净?还是炭火没烤熟?他下意识摸向神之调味盒,罗盘烫得惊人,浮现出一行刺眼的字:【食品安全事件触发,解锁技能:活性炭净水法】。
活性炭?林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东西不仅能净化食材,还能吸附肠胃里的毒素!
“大家别慌!”他突然大喊一声,声音盖过了嘈杂的议论,“我能治这腹泻!”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都狐疑地看着他。一个穿官服的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正是开封府的捕头周明——周奎的表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林风,有人告你售卖有毒食物,跟我回府衙一趟吧!”
“等我先救了人再说!”林风没理他,转身从烧烤车底下拖出个麻袋,里面是他前几天烧的果木炭,“谁有腹泻的,过来!”
没人敢动。周明冷笑一声:“哼,想故技重施?我看你是怕了!”
就在这时,温子陵背着药箱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孙太医,您可算来了!”温子陵喘着气,指着人群,“这些人都说是吃了林小哥的烤肉才腹泻的。”
被称为孙太医的老者没说话,径直走到蹲在地上呻吟的张屠户儿子身边,搭了搭脉,又翻看他的眼皮,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是食物中毒,但不像毒物,倒像是……不洁之物引起的湿热下注。”
“太医都说是食物中毒了!”周明立刻喊道,“拿下!”
“慢着!”林风突然开口,举起手里的果木炭,“孙太医,晚辈斗胆,用这炭灰试试?”
孙太医愣了愣。炭灰能止泻,医书里确有记载,但效果甚微,通常只用来应急。他看林风不像说谎的样子,又看了看痛苦呻吟的孩子,最终点了点头:“且让你试试。”
林风立刻将果木炭敲碎,用布包好,又从车斗里翻出个陶罐,里面是他用沸水冷却的干净井水——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习惯,总觉得古代的水不干净。他把炭灰倒进水里,搅拌片刻,等浑浊物沉淀,才端给张屠户的儿子:“喝了它。”
孩子的母亲犹豫着,最终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奇迹发生在一炷香后,原本蜷缩在地上的孩子竟慢慢直起腰,虽然还有点虚弱,却不再呻吟了。
“真……真好了?”孩子母亲喜极而泣。
孙太医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又搭了搭脉,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脉象平稳了许多!这炭灰……”他拿起一块果木炭,放在鼻尖闻了闻,“你这炭,是用什么烧的?”
“枣木。”林风解释道,“用特殊法子烧制,能吸去水里的秽物。”他没说活性炭的原理,只说是祖传的法子。
人群炸开了锅,刚才还骂骂咧咧的人纷纷围上来,要讨“止泻神水”。林风干脆把剩下的果木炭都拿出来,让王老汉帮忙烧开水,免费分给大家。
周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抓人又找不到由头,只能悻悻地站在一旁。孙太医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风操作,时不时点头,还向温子陵打听这摊主的来历。
“林小哥,你这法子真神了!”张屠户千恩万谢,非要塞给他一块银子,“要不是你,我家小子怕是……”
林风没收银子,只笑道:“以后想吃烤肉,尽管来,我多送你两串。”他心里清楚,这次危机能化解,全靠神之调味盒及时解锁的技能,还有温子陵请来的孙太医——这背后,恐怕少不了温侍郎的暗中帮忙。
孙太医临走前,突然停下脚步:“林风,你这活性炭的法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他指了指远处的相国寺,“贫僧(太医常自称贫僧)想请教一二。”
林风心里一动,点头应下。跟着孙太医走进相国寺的偏殿,他才发现这老大夫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还有点……急切?
“不瞒你说,”孙太医关上门,语气凝重起来,“太医院最近收治了不少腹泻的禁军,用了多少方子都没用。你这活性炭,或许是救命的关键。”
林风恍然大悟。难怪孙太医如此重视,原来是军中出了疫情!他想起刚才神之调味盒的提示,突然明白——这场看似偶然的腹泻危机,竟牵扯着禁军的健康,甚至可能影响到汴京的安危。
他看着孙太医期待的眼神,又摸了摸怀里的调味盒,突然觉得,这小小的烧烤摊,已经不再只是谋生的工具了。
而他没注意到,偏殿的窗户外,一个小道士正悄悄记下这一切,转身快步走向钦天监的方向。那里,李清正拿着块磷光石,对着阳光反复查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