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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琳凌盯着镜子上的便签，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边缘。水蒸气在镜面凝结，将"K"的字母晕染成血滴般的形状。她伸手抹开雾气，看见自己瞳孔深处泛着奇异的光。
"小鹿？"顾敛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我的领带夹在哪？"
"在第二个抽屉。"她答道，同时将便签折好塞进内衣。丝质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让她想起昨晚顾敛的手指——冰冷、精准，像解剖刀划过她的脊椎。
厨房里，顾敛正在煮咖啡。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让他看起来像一具会活动的标本。田琳凌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的割伤。
"你昨晚出去了？"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伸手去碰那道伤口。
顾敛避开她的触碰，反而捏住她的下巴："担心我？"他的拇指压在她的唇上，力道刚好让她感到轻微的疼痛。"今天有课，晚上见。"
门关上后，田琳凌立刻冲向书房。过去三周她一直假装对顾敛的工作不感兴趣，但现在时机到了。抽屉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她——上周顾敛教过她如何用发卡开锁。
第三个抽屉里放着一本皮质工作证："顾敛，明德医学院解剖学教授"。照片上的他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儒雅的微笑，与昨夜在河边处理尸体时的表情判若两人。
工作证下面压着一沓泛黄的报纸。田琳凌抽出来时，一张照片飘落在地——那是她父亲田志明的庭审照，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证物A-7有误，需重新检验"。
她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父亲十年前因杀害邻居全家被判无期，但始终坚称冤枉。难道顾敛知道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林小诺发来信息：【琳凌，今天能陪我回家吗？我害怕...又有人失踪了】
田琳凌盯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想起视频里林小诺被红墨水浇透的狼狈模样，想起自己当时站在角落发出的笑声。那种掌控他人痛苦的快感，像电流般窜过她的脊背。
"晚上见，小诺。"她回复道，然后打开衣柜最底层的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玻璃瓶，每个都贴着标签：徐雅琪的眼球、张美婷的指甲、李雯的耳骨...这些都是顾敛送给她的"礼物"。
她取出最新的一瓶——里面泡着一截小指，指甲上还残留着粉色甲油。这是上周失踪的刘雨桐的。田琳凌将瓶子举到眼前，轻轻摇晃，看着组织在福尔马林液中缓缓旋转。
"原来我们这么像啊，顾教授。"她对着空气呢喃，突然笑出声来。
傍晚放学时，田琳凌主动挽起林小诺的手臂。她能感觉到对方在发抖，汗水浸透了校服衬衫。
"别怕，"她柔声说，手指在林小诺腕间轻轻摩挲，"我认识一条近路。"
她带着林小诺穿过废弃的游乐场。锈蚀的摩天轮在暮色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秋千被风吹动，发出吱呀声响。林小诺越走越慢，呼吸变得急促。
"琳凌...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田琳凌停下脚步，转身微笑："我知道。"她从书包里取出电击器，动作优雅得像在展示一件首饰。"顾教授想见你。"
林小诺转身要跑，却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顾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白大褂在风中翻飞，手里把玩着一把骨锯。
"谢谢你的礼物，小鹿。"他俯身在田琳凌额间落下一吻，然后看向瘫软在地的林小诺，"让我们开始今晚的解剖课吧。"
废弃工厂的地下室被改造成标准的手术室。不锈钢器械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墙边的冷藏柜里整齐码放着各种器官标本。林小诺被绑在手术台上，眼泪浸湿了鬓角。
顾敛戴上橡胶手套，向田琳凌递来一把手术刀："第一课，如何在不致命的情况下取出完整的小肠。"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讲解爱情诗，"你想试试吗？"
田琳凌接过刀，手指异常平稳。她俯视着林小诺恐惧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五年级时养的那只仓鼠——她把它的尾巴一根根拔掉时，它也是这样的眼神。
"等等，"她突然说，"先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
顾敛挑眉，似乎对她的反抗感到惊喜。他走向角落的文件柜，取出一份档案袋："田志明案的关键证物——沾血的衬衫，其实是我父亲伪造的。他是当时的法医。"顾敛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有趣的是，真正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田琳凌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意味着父亲可能是无辜的，而顾敛接近她另有目的。她握紧手术刀，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顾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手术刀当啷落地，他把她拽到面前，鼻尖相抵："因为我好奇，当你知道真相后，会选择复仇还是..."他的目光扫向手术台，"沉溺于更原始的快乐？"
田琳凌笑了。她踮起脚，舌尖舔过顾敛的喉结："为什么不两者兼顾呢？"她捡起手术刀，走向林小诺，"让我们从肌腱开始——这样她逃跑时会更痛，不是吗？"
林小诺发出绝望的呜咽。田琳凌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慰恋人："别怕，小诺。记得你往我课桌倒蟑螂那次吗？"刀尖划过锁骨，"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顾敛从背后环住她，握着她的手一起下刀。鲜血涌出的瞬间，田琳凌感到一阵战栗的快感。她转头与顾敛接吻，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生日快乐，小鹿。"顾敛喘息着松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朵干枯的黑色曼陀罗，花瓣薄如蝉翼，花蕊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知道它的花语吗？"
田琳凌捻起花朵，任其碎屑飘落在林小诺的伤口上："不可预知的死亡与爱。"
顾敛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迷恋。他抚摸着田琳凌的发丝，突然扯下一根。在她吃痛的表情中，他将那根头发缠绕在黑色曼陀罗的花茎上。
"我们是一体的，小鹿。"他轻声说，"就像这朵花，美丽而致命。"
地下室的角落里，一台摄像机静静运转，红灯在黑暗中规律闪烁。田琳凌注意到时，顾敛已经按下遥控器，墙面突然亮起十几个屏幕——全是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包括她家的每个角落。
"你监视我？"她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保护你。"顾敛调出一个视频——是田琳凌昨晚翻阅他文件的画面，"从你第一次被锁在音乐教室起，我就看着你了。"他按下快进，画面切换到田琳凌虐待仓鼠的童年片段，"我们注定要相遇，小鹿。"
田琳凌感到一阵眩晕。原来她才是被观察的标本，是顾敛精心培育的毒花。这个认知让她既恐惧又兴奋，像站在悬崖边俯瞰深渊。
"那么，"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尚未愈合的咬痕，"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置你的收藏品？"
顾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粗暴地将她按在解剖台上，手术器械哗啦散落一地。林小诺的鲜血浸透了田琳凌的校服，温热黏腻。
"我要你成为共犯。"他咬住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下周明德医学院有个新生欢迎会，我们需要更多...教学素材。"
田琳凌在剧痛中大笑。她看向角落的摄像机，想象父亲在监狱电视上看到这一幕的表情——他可怜的小女儿，终于继承了家族的血脉天赋。
手术台旁，黑色曼陀罗的花瓣无声飘落。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林小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监控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墙上的一张老照片——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法庭外握手。其中一个是年轻的顾敛父亲，另一个的面容被刀片刻意划花，但胸牌上的名字依稀可辨：田震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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