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档案

清晨7:45，沈秉的公寓

沈秉住在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没有电梯，楼道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她喜欢这种掌控感——如果有人上来，她一定能听见脚步声。

但今天，她没听到任何声音。

当她打开门时，林鸠羽已经坐在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你怎么进来的？"沈秉的手指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

林鸠羽抬眸，大波浪卷发松散地垂在肩头，晨曦的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皮肤近乎透明。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昨晚掉在解剖室了。"

沈秉皱眉，她不记得自己掉过钥匙。

林鸠羽似乎看穿她的想法，轻笑："别紧张，是备用钥匙。你藏在门垫下的习惯太明显了。"

沈秉的公寓很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唯独一面墙上贴满了案件剪报、照片和红色标记线，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林鸠羽的目光扫过那些资料，最终停在角落里一张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0375号警员陈明，站在某个案发现场，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调查他很久了。"林鸠羽说。

沈秉没有回答，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扔在茶几上："陈明的尸检报告。"

林鸠羽挑眉："官方报告上写的是自杀。"

"官方报告是假的。"沈秉的声音冷硬，"他的枪伤角度不对，弹道轨迹显示子弹是从高处射入的，不可能是他自己开的枪。"

林鸠羽翻开档案，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照片。陈明的尸体躺在车库地板上，血迹呈喷溅状，但他的手指上没有火药残留。

"他被灭口了。"她轻声说。

沈秉盯着她："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他和你母亲的关系？"

林鸠羽合上档案，抬眸看向沈秉："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杀了他？"

空气凝固了一瞬。

沈秉的眼神锐利如刀："是你吗？"

林鸠羽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愉悦："如果是我，我会让他活得更久一点。"

沈秉逼近一步："你到底知道多少？"

林鸠羽站起身，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她比沈秉矮半个头，但气场丝毫不减。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沈秉的胸口："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沈警官。比如，你根本不是原来的'沈秉'。"

沈秉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鸠羽继续道："五年前，真正的沈秉在一次卧底行动中殉职，而你顶替了她的身份。警局档案被修改过，但死人的记录不会说谎。"她歪着头，"你是黑警？还是某个组织的棋子？"

沈秉的手已经按在了枪上，但林鸠羽却突然退开，从包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递给她。

"别紧张，我不在乎你是谁。"她轻声说，"我只在乎，你愿不愿意帮我找到真正的凶手。"

沈秉低头看向那份文件——那是一份被刻意隐藏的尸检记录，属于林鸠羽的母亲。记录显示，她的尸体上有多处被刻意忽略的防御伤，而最致命的一刀，是从背后刺入的。

"凶手是她信任的人。"林鸠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陈明一样。"

沈秉抬头："你怀疑警局内部有鬼？"

林鸠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那面贴满资料的墙，伸手揭下一张照片——那是现任副局长赵铭的年轻时的照片，站在陈明身旁，笑容温和。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玫瑰杀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是赵铭的初恋女友。"

窗外，乌鸦的叫声突兀地响起。

沈秉的指尖微微发冷。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案子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而林鸠羽，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握着鱼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