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雾灯在荒漠中划出诡异的路径，杨博文紧跟前导车，方向盘在掌心震动。副驾驶座上，左奇函正检查缴获的手枪弹匣，荧光蓝色的血渍在他衬衫上扩散，像一幅逐渐显现的地图。
"伤口又裂开了。"杨博文瞥了一眼说。
左奇函随手扯了块布按住腰部："小问题。更大的问题是——"他指了指后视镜，"尾巴跟上来了。"
两道刺目的远光灯刺破夜色，距离他们不到一公里。杨博文将油门踩到底，老旧皮卡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不是刚才那批人。"左奇函眯起眼睛，"车速太快，是改装过的军用越野。"
前导车突然急转，驶离主路，冲进一片风化的岩柱区。杨博文紧跟其后，皮卡在嶙峋怪石间颠簸，底盘擦出刺耳声响。塔娜的尸体在后座随颠簸晃动，她手腕上的凤凰标记已经褪回暗红色，但皮肤下那些发光的血管网络仍然清晰可见。
"她说的'白塔'到底是什么？"杨博文闪避一根突兀的岩柱。
左奇函刚要回答，前导车却突然刹停。一个穿沙漠作战服的身影跳下车，向他们打手势示意关闭引擎。杨博文这才发现他们停在一处废弃矿洞入口前。
"下车，快！"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亚裔女性的面孔，"追踪器还有两分钟到达这里。"
杨博文和左奇函迅速扛起塔娜的尸体跟上。矿洞入口被巧妙伪装成岩石裂缝，内部却别有洞天——一个约二十平米的空间，摆放着简易通讯设备和武器架。
"我是林雪，林叔的女儿。"女子快速锁上身后的防爆门，"你们害死了我父亲。"
室内灯光下，杨博文看清她约三十出头，眉眼间确有林叔的影子，但气质冷硬如钢。墙上的电子地图显示整个荒漠的实时监控，十几个红点正在向他们的位置移动。
"我们很抱歉。"左奇函直视她的眼睛，"他救了我们的命。"
林雪的表情略微松动："他总这样。"她转向塔娜的尸体，动作熟练地检查那些发光血管，"T-417，第三批实验体，变异速度比预期快30%。"
"你认识她？"杨博文惊讶地问。
"每个'货物'都有编号。"林雪打开冷藏柜，将塔娜放入，"我是'白塔'的内部监察员，潜伏三年了。"
左奇函挑眉："所以那个EMP是你安排的？"
"只是借用了组织资源。"林雪调出监控画面，两辆黑色越野车已停在矿洞外，"特勤局的人，比预计早到了十分钟。"
杨博文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起来——他听到了岩壁外细微的脚步声，至少八个人，装备精良，呈战术队形散开。更远处，还有另一组人马正在接近，步伐杂乱但人数更多。
"还有一伙人。"他按住抽痛的额头，"东南方向，约十五人，三分钟后到达。"
林雪惊讶地看他一眼："听力强化？"没等回答，她已调出那个方向的监控——果然是颂猜的武装分子，其中几人扛着火箭筒。
"有趣了。"左奇函突然笑了，"两拨都想抓我们的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杨博文立刻明白他的想法："让他们狗咬狗？"
"需要精确的时机和位置。"左奇函转向林雪，"这矿洞有其他出口吗？"
林雪指向一条黑暗的隧道："通往废弃加工厂，但结构不稳定。"
"足够了。"左奇函抓起两把冲锋枪和几个弹匣，"我带特勤局逛花园，你们去拿通讯设备。"
"太危险了！"杨博文反对，"你的伤口——"
"正因为有伤，他们才会追我。"左奇函已经走向门口，蓝色血渍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记住，爆炸后三十秒是最佳窗口。"
林雪塞给杨博文一个背包："卫星通讯器在里面，频率已调好，直接拨1就能接通国安部特别线路。"
门外传来爆破前的倒数声。左奇函深吸一口气，在爆炸冲击波掀开大门的瞬间冲了出去！
"这边！蠢货们！"他故意用英语大喊，同时向空中扫射。
特勤局小队立即调转枪口，全副武装的特工们如猎犬般追向左奇函消失的隧道。杨博文强忍跟上去的冲动，等待林雪信号。
"现在！"林雪推开一块伪装成岩壁的活板门。
他们弯腰钻入狭窄的维修通道，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颂猜的人马刚好到达，与正在隧道中追击的特勤局撞个正着。火箭弹的爆炸震得整个矿洞簌簌落灰，杨博文的耳膜被冲击波刺得生疼。
"左奇函能脱身吗？"他在轰鸣中喊道。
"担心你自己吧！"林雪拽着他爬过一段坍塌的通道，"加工厂就在前面！"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死的铁门。林雪踹了几脚无果，杨博文上前用肩膀猛撞——强化后的力量让金属铰链直接断裂。他们跌入一个布满尘埃的厂房，月光从破碎的屋顶斜射进来，照出几十台废弃的矿石破碎机。
"那里！"林雪指向角落的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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