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变化28

现场瞬间凝固。罗伯特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别冲动，左先生！"

"回答错误。"左奇函的食指扣在扳机上，"最后问一次，'凤凰计划'到底想要什么？"

杨博文注意到狙击手的红点已经落在左奇函额头。罗伯特做了个隐蔽的手势，狙击点随即移开。

"Phoenix Serum。"罗伯特终于说，"一种能将普通人改造成超级士兵的基因药剂。你祖父在1945年从纳粹实验室带走了原始样本，但始终无法解决排斥反应...直到十年前。"

杨博文心头一震。十年前正是他在瑞士接受治疗的时间。

"沃尔夫在杨博文身上取得了突破。"罗伯特继续道，目光灼热地盯着左奇函，"但原始数据被左鸿煊销毁了。现在，你的血液里流淌着唯一稳定的改良版本。"

左奇函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所以你们像鬣狗一样追着我们跑？就为了一管血？"

"不仅仅是这样。"罗伯特解开西装扣子，露出腰间的手枪，"杨先生体内有原始血清，而你接受了直接输血。你们是活体样本库，价值超过这座沙漠里所有的铀矿。"

杨博文突然意识到罗伯特领带夹的摄像机一直对准左奇函——他们在记录他的症状变化。这个发现让他胃部绞紧。

"谈判时间结束。"左奇函突然放下枪，"我们跟你走。"

罗伯特明显松了口气，示意手下上前。就在此时，杨博文猛地掷出烟雾弹！浓烟瞬间笼罩整个气象站，他拉着左奇函冲向预先看好的掩体——一辆废弃的油罐车。

枪声如爆豆般响起，子弹穿透烟雾打在金属上的叮当声不绝于耳。两人匍匐爬到油罐车后，左奇函已经气喘如牛，蓝色荧光在他皮肤下剧烈闪烁，如同故障的霓虹灯。

"撑住！"杨博文撕下衣袖扎紧左奇函不断渗血的手臂，"我有计划。"

"洗耳恭听。"左奇函虚弱地咧嘴一笑。

杨博文从口袋里摸出那部卫星电话："罗伯特说错了一件事——这不是国安部的设备。"他快速拨通一个号码，"是我父亲的老战友，总参二部特勤处。"

电话接通后，杨博文只说了一句话："'夜莺'请求紧急提取，坐标已发送。"

不到三十秒，远处天空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但这不是普通直升机——机身涂着沙漠迷彩，没有任何标识，机腹挂载的机炮已经开始预热。

"卧倒！"

杨博文扑在左奇函身上。机炮喷出火舌，气象站前的空地瞬间被弹雨覆盖。罗伯特和他的小队慌忙寻找掩护，其中一名狙击手刚举起武器，就被精准爆头。

"你什么时候安排了空中支援？"左奇函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大喊。

"不是我！"杨博文同样震惊，"接应小组应该全灭了才对！"

直升机悬停在二十米高空，舱门打开，垂下一根速降绳。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利索地滑下，战术头盔下的面孔让杨博文呼吸停滞——是林雪！她脸上带着新鲜的烧伤，但行动依然敏捷。

"别愣着！"她冲到油罐车后，递给杨博文一个金属箱，"给他注射，快！"

箱子里是两支预充式注射器，液体呈现奇异的银蓝色。杨博文毫不犹豫地将针头扎进左奇函颈部，推入全部药剂。

"这是什么？"左奇函在药物作用下全身痉挛。

"抑制剂，暂时稳定你的基因链。"林雪架起他的另一只胳膊，"科尔森的人马上会有增援，我们必须——"

她的话被一声狙击枪响打断。子弹穿透她的肩膀，爆出一团血花。杨博文立即还击，凭借强化视力精准命中狙击手藏身的沙丘位置，一声惨叫证实了命中。

"走！"林雪咬牙坚持，三人跌跌撞撞奔向直升机垂下的绳梯。

罗伯特从掩体后冲出，西装上满是尘土和血迹："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剩余的特工集中火力扫射，子弹在沙地上激起一连串土花。杨博文感到小腿一热，随即是钻心的疼痛——他被击中了。但他顾不上查看伤势，拼命将左奇函推上绳梯。

"你先上！"左奇函挣扎着拒绝。

"别他妈逞英雄！"杨博文怒吼，"你的血现在比大熊猫还珍贵！"

林雪已经爬上绳梯一半，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第二发狙击子弹穿透她的腹部，鲜血如雨般洒下。她松开手，从五米高处坠落。

杨博文想冲过去，却被一阵弹雨逼退。直升机不得不升高躲避火力，绳梯离地面越来越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奇函突然抓住杨博文的腰带，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抛向绳梯！

杨博文在空中抓住最下一节横杆，回头看见左奇函站在原地没动，蓝色荧光已经覆盖了他半边脸庞，像个来自异世界的生物。

"左奇函！"杨博文嘶吼。

"告诉老头子..."左奇函露出标志性的痞笑，"我这次考试及格了。"

罗伯特的特工已经冲到左奇函身边，三把枪同时顶住他的头部和胸口。直升机被迫继续升高，杨博文眼睁睁看着左奇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被按倒在沙地上。

当直升机飞离狙击范围后，机组人员将杨博文和林雪拉进舱内。医疗兵立即对林雪进行急救，而杨博文瘫坐在舱壁上，左奇函最后那个笑容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他会死吗？"杨博文问给自己包扎的医护兵。

"看注射剂什么时候失效。"医护兵含糊地回答，"如果没有后续治疗，基因崩解过程会非常...痛苦。"

杨博文看向窗外，气象站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他突然注意到远处沙漠扬起新的沙尘——至少十辆军车正从不同方向赶往现场。

"我们不去救他？"杨博文抓住机组负责人的手臂。

"第二阶段已经启动。"负责人面无表情地摘下一个通讯器递给他，"有人要和你说话。"

杨博文将通讯器贴近耳朵，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杨博文同志，我是总参谋长杨振国。"

杨博文浑身一震——这位是他父亲的堂兄，杨家真正的掌权者，军方核心人物之一。

"首长好。"他下意识地挺直腰板。

"听着，你带回来的情报至关重要。'凤凰计划'不仅是基因武器，更是一个覆盖全球的军事政变网络。科尔森只是冰山一角。"

"但左奇函——"

"特别行动组已经就位。"杨振国的声音不容置疑，"你的任务是立即回国，你体内的原始血清是研发解药的关键。"

杨博文望向渐渐远去的气象站，拳头捏得咯咯响："如果我拒绝呢？"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那么左奇函做的一切牺牲都白费了。他用自己的命换你离开，不是让你回去送死的。"

直升机转向东方，朝着初升的太阳飞去。杨博文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吞噬左奇函的沙漠，做出了决定。

"调头。"他对机组人员说，"我知道'白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