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杨博文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不是伤口那种尖锐的痛，而是全身细胞仿佛被拆解重组般的深层灼烧感。他尝试睁开眼，却发现眼皮重若千钧。
"心率稳定了，血压还在升高。"一个陌生的女声在附近说道，"不可思议，弹头被完全代谢掉了。"
"血清共鸣效应比预计的强37%。"这是周毅的声音，"准备第二剂抑制剂。"
冰冷的液体注入静脉，杨博文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他躺在一间野战医院的帐篷中，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最惊人的是，他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蓝色薄膜，随呼吸明暗闪烁。
"欢迎回来。"周毅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你昏迷了六小时。"
记忆碎片逐渐拼凑——屋顶的枪战、科尔森的子弹、左奇函泛着蓝光的泪水...杨博文猛地想坐起来，却被周毅按住肩膀。
"左奇函呢？"
"隔壁帐篷。"周毅递给他一杯水，"状态...不稳定。"
水杯在杨博文手中瞬间结了一层冰霜。他这才注意到帐篷里的温度异常低，而寒源正是他自己。
"你的体温现在只有31度。"周毅指着监测仪，"但新陈代谢速度是常人的三倍。我们猜测这是基因改造带来的极端应激反应。"
杨博文扯掉身上的电极贴片，那些贴片下的皮肤呈现出更加密集的蓝色纹路。当他赤脚踩在地面上时，金属地板立刻覆上一层白霜。
"带我去见左奇函。"
隔壁帐篷比医疗站冷得多，像是步入了一个冰窖。左奇函躺在一张特制病床上，全身被半透明的蓝色晶体包裹，像个琥珀中的昆虫。只有微弱的胸廓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基因链崩溃加速了。"周毅低声解释，"从你受伤那一刻开始，他的生命体征就与你同步波动。"
杨博文将手掌贴在那些蓝色晶体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晶体开始融化，而他皮肤下的荧光网络亮度骤增。左奇函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荧光蓝色。
"你...总是...不听话..."左奇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字都带着回音。
杨博文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蓝色荧光瞬间同步闪烁，形成某种奇异的共鸣。监测仪器疯狂报警，周毅和医护人员慌忙后退。
"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触发器..."左奇函艰难地说，"凤凰涅槃...倒计时...还在继续..."
"备用计划？"杨博文看向周毅。
"我们拦截了科尔森的通讯。"周毅调出平板上的资料，"三架载有'播种者'的航班已经起飞，分别前往北京、东京和首尔。预计抵达时间..."他顿了顿，"九小时后。"
杨博文计算了一下——正好是左奇函预估的生命剩余时间。这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同步毁灭。
"血清...需要载体激活..."左奇函突然抓紧杨博文的手，"我们的血...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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