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收回手，声音沙哑：“装睡有意思？”
“比你偷看我有趣。”左奇函终于睁开眼，瞳孔已经恢复成深褐色，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眼底残留的一丝蓝光。他试着动了动右腿，眉头微蹙，“我们昏迷了多久？”
“十七小时。”杨博文指向远处海平线上盘旋的直升机，“国安部的搜救队快到了。”
左奇函撑着手臂坐起来，骨折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嘶”了一声。杨博文下意识伸手扶他，却被一把攥住手腕。
“昨晚的事……”左奇函盯着他，语气罕见地认真，“你本可以开枪。”
杨博文抽回手：“你想听什么？‘我舍不得’？”
“我想听实话。”
海风穿过甲板，吹散了几分燥热。杨博文望向远处正在接近的直升机，声音很淡：“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有一句话——‘最完美的基因锁，需要两颗心甘情愿的钥匙’。”
左奇函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所以你是为了拯救世界才没杀我？”
“不。”杨博文站起身，逆光中他的轮廓锋利而清晰，“是因为我答应过带你回家。”
直升机轰鸣声渐近，舱门打开，垂下的绳梯上站着三名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但比救援队更先落地的是一台军用平板电脑，被人用绳索精准地投掷到他们脚边。
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一段实时监控——东京某地下实验室里，数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白玫瑰号上相似的“人体标本”。而站在监控镜头前的，是穿着白大褂的林觉明。
不，不是林觉明。
杨博文的瞳孔骤然收缩——画面中的男人右手小指缺失，那是二十年前实验室事故中沈墨的伤残特征。
“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轮测试。”沈墨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机械而冰冷，“‘凤凰涅槃’从来不是终点，只是开始。”
画面突然切换，全球地图上十二个红点同时闪烁，每个红点旁都标注着倒计时：
71:59:59
71:59:58
71:59:57
“真正的筛选将在七十二小时后启动。”沈墨继续说，“这次没有终止码，没有钥匙——只有生存，或灭绝。”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杨博文和左奇函的通讯器同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欢迎来到基因禁区，游戏继续。】
直升机降落在甲板上，三名特勤人员迅速包围了他们。为首的男子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周毅。
“上飞机。”他的声音紧绷，“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杨博文没动，目光扫过周毅腰间的手枪和另外两名特勤的站位——太近了，近到不符合标准战术条例。
左奇函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撑着甲板栏杆缓缓站起来，右腿的伤让他微微倾斜，但眼神锐利如刀：“国安部什么时候改穿美式战术靴了？”
周毅的表情僵了一瞬。
下一秒，枪声炸响！
杨博文在子弹出膛前就动了，他猛地拽倒左奇函，两人滚向甲板另一侧。子弹擦着左奇函的肩膀划过，带出一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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