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吗？”她声音发颤，“老城区西巷13号，出租屋。我妈...她昏迷了，头部有伤口，在流血。”
调度员问地址时，她重复了三遍。
最后一句“求你们快来”几乎是喊出来的，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远。
手机掉在地上。
叶安霜把苏敏的头抱在膝上，用校服袖子压她额角的伤口。
血透过布料，染红她的手腕。
她想起上周苏敏摔下床，也是这样的血，只不过那时还能哼两声，现在连哼都不会了。
“都是我不好。”她哭出声，“早上不该留你一个人。不该让林浩宇他们进来。”
眼泪砸在苏敏脸上，把结痂的褥疮泡软了。
叶安霜突然想起五岁那年，她发高烧，苏敏背着她跑了三条街去诊所。
那时母亲的背很宽，现在瘦得硌得她膝盖生疼。
“妈，你别睡。”她拍苏敏的脸，“我买药膏了，今天就买。你起来看看，好不好？”
没人应。
只有窗外的风灌进来，吹得门帘晃，把地上的碎玻璃吹得叮当响。
叶安霜的哭声越来越大，混着风声，撞在霉斑斑驳的墙上。
“逆命词条系统激活中……”
机械音像冰锥扎进脑袋。
叶安霜猛地抬头，眼前浮起淡蓝色光屏。
字迹是血红色的，刺得她睁不开眼：“检测到宿主处于绝境且求生欲强烈，绑定成功。”
她伸手去碰。
指尖穿过光屏，却触到一层温热的屏障。
光屏下方跳出三个选项，【日常标签】【性格标签】【命运标签】，前两个亮着，最后一个灰着。
“当前可修改：日常标签。”机械音再次响起，“逆命值：0。完成任务【保护重要的人】可获得逆命值。”
叶安霜盯着“保护重要的人”六个字。
苏敏的血还在她校服上渗，染出朵暗红的花。
她突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保护我妈？好啊，我要很多很多逆命值。”
光屏闪了闪，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宿主目标明确，逆命值+10。”
“叮——”
叶安霜愣住。
她低头看苏敏，母亲的睫毛还是没动，可指尖的脉搏突然强了些，像被风吹弱的烛火又旺了起来。
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
叶安霜手忙脚乱擦眼泪，把苏敏的头小心放在地上，爬过去开门。
两个医护人员冲进来，担架撞在门框上。
“头部外伤，昏迷。”叶安霜吸了吸鼻子，“可能有脑震荡。”
医护人员看她一眼，没说话。
他们把苏敏抬上担架时，叶安霜死死攥住母亲的手。
苏敏的手冰得像块石头，指甲盖泛着青。
“妈，”她凑近苏敏耳边，“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苏敏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她的指尖。
叶安霜眼眶又热了，可这次没哭。
她跟着担架往外跑，路过门口时，瞥见地上自己的存折——林浩宇甩下的那本，封皮被踩得皱巴巴的。
“小霜！”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叶安霜抬头，看见“福来居”的李婶攥着个布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刚听说你妈出事，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先拿着。”她把布包塞给叶安霜，“不够的话...不够我再想办法。”
叶安霜攥紧布包。
布包里的纸币还带着蒸笼的热气，混着李婶身上的油香味。
她点头，跟着担架往救护车跑。
风掀起她的校服下摆，露出里面染血的袖口。
救护车开走时，李婶还站在巷口。
叶安霜透过车窗看她，突然想起系统里的“日常标签”。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布包，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苏敏。
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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