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事故

后台的笑声还没散尽，秦霄贤举着手机溜了进来，屏幕上亮着直播界面，弹幕正刷得飞快。他刚在侧幕条那儿跟粉丝聊了几句，这会儿想起曲云笙的厉害，忍不住想让镜头里的观众也"开开眼"。

"师姐，"他举着手机凑过去，屏幕正好对着刚坐下喝茶的曲云笙，"我跟粉丝打个招呼，他们刚才都在问，是谁把《报菜名》说得那么绝..."

曲云笙抬眼时，镜头已经怼到了面前。她没躲闪，只是对着屏幕微微颔首，嘴角噙着点淡笑。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不是《黄鹤楼》那个神仙师姐吗？】

【救命！近距离看更绝了！这气质真的是相声演员？我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串门呢！】

【老秦快介绍一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秦霄贤被弹幕刷得手忙脚乱，刚要开口，就见曲云笙端起茶杯，对着镜头举了举："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曲云笙。"

她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直播间，清润得像山泉水过石，弹幕里的"姐姐我可以"瞬间刷屏。秦霄贤看得眼热，忍不住接话："师姐当年可是..."

话刚出口，他突然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把师姐当年跟师父闹着要改《八扇屏》词儿的事说漏了！那可是德云社内部流传的"名场面"，师父特意嘱咐过不许往外说。

曲云笙正低头吹着茶水，闻言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秦霄贤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改口："...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对！就是榜样！您看这基本功，这现挂能力，我们霄字科都得学着点！"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想把镜头从曲云笙身上移开，可直播间的粉丝哪肯放过——

【"当年可是"什么？老秦快说！有瓜！】

【肯定是惊天大八卦！不然老秦怎么突然结巴了？】

【师姐是不是有什么传奇经历啊？求科普！】

秦霄贤额头上冒了汗，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他偷偷看了眼曲云笙，见她还在慢悠悠喝茶，像是没听见那茬，才稍微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那个...给大家看看我们后台的三弦，九良哥的宝贝..."

说着就把镜头对准了周九良。周九良正擦着弦，冷不丁被拍到，手一抖差点把琴弓掉地上，瞪了秦霄贤一眼："好好直播你的，别瞎晃悠。"

可粉丝哪那么容易糊弄，弹幕还在追问曲云笙的过往——

【我去搜了！曲云笙五年前突然消失，有人说她跟师父吵架了，有人说她被雪藏了...】

【楼上别瞎猜！看师姐跟老秦他们的互动，关系明明很好！】

【刚才那段改良版《报菜名》有录屏吗？求一个！太炸了！】

秦霄贤看着弹幕，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知道师姐不爱提出国那五年的事，可粉丝的好奇心像野草似的疯长，他要是不回应，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正为难呢，曲云笙突然凑了过来，对着镜头笑了笑："各位别为难老秦了。我当年出国，是去学东西了。"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相声这行，得与时俱进。我去学了外语，看了不少国外的喜剧，就是想看看，咱们的'说学逗唱'，能不能跟外面的新鲜玩意儿结合起来。"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弹幕刷得更凶了——

【！！！原来是去深造了！这格局！】

【难怪能把英文融进《报菜名》里！太酷了！】

【姐姐好清醒！这才是真正的传承吧！守正创新啊！】

秦霄贤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曲云笙一眼。曲云笙却没再说话，只是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示意秦霄贤可以关了。秦霄贤识趣地跟粉丝道了别，匆匆结束了直播，手机一揣，连忙给曲云笙鞠了一躬："谢师姐解围，我差点就...就说错话了。"

"知道怕就好。"曲云笙放下茶杯，"后台的事，台上的活，能说的不能说的，心里得有杆秤。粉丝好奇是一回事，瞎传闲话是另一回事，别让外人看了德云社的笑话。"

"是是是！"秦霄贤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琢磨——师姐刚才那番话，既解释了出国的原因，又夸了相声的包容性，还顺便给他们上了一课，这说话的艺术，真是绝了。

旁边的李霄樵听着，悄悄把手机拿出来，搜了"曲云笙 国外深造"的关键词，出来的结果寥寥无几，只找到几张五年前她在国外大学演讲的照片，标题是"中国传统曲艺与西方喜剧的碰撞"。他看着照片里穿着西装、用流利英文演讲的曲云笙，再想想刚才那个把《报菜名》玩出花的师姐，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这点能耐，确实没资格质疑人家。

张云雷走过来，拍了拍曲云笙的肩膀："行啊，还会跟粉丝打太极了。"

"不然呢？"曲云笙挑眉，"跟他们说我当年是被你气走的？"

"嘿！你这丫头..."张云雷作势要拧她胳膊，手到了跟前却变成了轻轻一推，"别瞎说，粉丝要是信了，我微博得被骂爆。"

后台又热闹起来，孟鹤堂在跟周九良对词，张九龄和王九龙在比谁的快板打得响。曲云笙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是温热的，像这后台的气氛，像这群吵吵闹闹的师弟，也像她那颗终于落了地的心。

她知道，这场小小的"直播事故"，不过是个开始。往后在这个台上，在这个被无数目光注视着的圈子里，她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但此刻，听着后台的喧嚣，感受着身边的温度，她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三庆园的灯却亮得像颗星子，照着每一个为热爱坚守的人。而属于曲云笙的故事，正随着这灯光，一点点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