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汉江公园，露水打湿了长椅。李允熙裹紧风衣坐在那里，手背的纱布已经换成新的，却还是能感觉到伤口隐隐作痛。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04:17”，距离发消息给金钟仁已经过去半小时。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时，她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金钟仁穿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是刚从庆功宴赶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烤肉香和酒气。
“等很久了？”他开口时，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
李允熙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刚到没多久。”
两人并肩坐下，谁都没说话。远处的汉江大桥亮着串灯，车流比深夜稀疏了些，偶尔有货车驶过，留下短暂的轰鸣。李允熙攥着口袋里的盒子，指尖被棱角硌得发麻，终于先开了口：“庆功宴……玩得开心吗？”
“还好。”金钟仁的视线落在江面上，“伯贤他们闹到两点多才散，我提前走了。”
李允熙沉默了。她能想象出烤肉店里的热闹——边伯贤大概会搂着吴世勋拼酒，金俊勉忙着给大家递水，姜悠梨说不定还在笨拙地给都暻秀烤肉，而金钟仁，大概全程都在看手机。
“对不起。”她突然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演唱会结束时没跟你说清楚，庆功宴也没去。我知道你……”
“我没生气。”金钟仁打断她，转过头来。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眼底的红血丝，“我知道你在忙正事。”
“但还是该跟你解释的。”李允熙从口袋里拿出个黑色丝绒盒子，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的。”
金钟仁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打开。里面是条银色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齿轮，边缘刻着圈细密的纹路。“这是……”
“世巡结束的礼物。”李允熙指尖划过自己锁骨处，那里也戴着条同款，只是吊坠是个小链条，“齿轮和链条，合在一起才能转。”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找人定做的，齿轮内侧刻了你的生日，链条上是我的。”
金钟仁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指尖，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他想起演唱会中途跑回包厢时，她递过来的那瓶冰水，想起她每次处理完麻烦回来，再累也会对他笑一笑。
“为什么突然送这个？”他问，声音有点发紧。
李允熙望着江面，语气坦诚，“上次在纽约受伤，让你担心了；演唱会结束又临时跑掉，连句‘辛苦了’都没来得及说。”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金钟仁，我知道我总是这样，把你推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去闯那些危险。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知道。”金钟仁突然抬手，轻轻握住她缠着纱布的手。她的手很凉，指尖还带着户外的寒气。“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
他从盒子里拿出项链，示意她帮忙戴上。李允熙踮起脚，指尖穿过他的发，将搭扣扣好。齿轮吊坠落在他锁骨处，和他脖颈的温度融为一体。
“其实我学格斗的时候，高瑛姐总说我太急。”金钟仁忽然笑了笑，抬手碰了碰吊坠，“她说打架不是跳舞，不能只想着好看。但我就是想快点学会，快点能……”
能追上你的脚步，能在你转身时站在你身后，能替你挡一次麻烦。这些话他没说出口，却被李允熙读懂了。她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低声说:“让你担心了。”
金钟仁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
汉江的风吹拂着两人交握的手，远处的天际线泛起一点鱼肚白。金钟仁低头看着她的手指，忽然想起一周前她在包厢里说的“我喜欢你”，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是收紧了掌心。
有些话，不用急着说。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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