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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未来(上)

晴空之下,你是救赎

毕业舞会当晚,老礼堂西侧的百年梧桐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许沐晴站在更衣室全身镜前,第三次调整裙摆的褶皱。林雅薇突然出现在镜中,手里拿着个蓝丝绒首饰盒。

"他让我转交的。"她将盒子放在化妆台上,声音比往常柔和,"在门口等你两小时了。"

盒子里躺着条银质项链,吊坠是个精巧的玻璃穹顶,内部封存着微缩版的老礼堂图纸碎片——正是那天在工地摔碎的那张。许沐晴抚摸着冰凉的玻璃表面,发现穹顶底部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X&X。

"他熬了三个通宵做这个。"林雅薇靠在门框上,美甲敲击着木质门框,"我从来没见过许晏那个样子...像是突然活过来了。"

礼堂外,许晏背对走廊站在梧桐树下,深蓝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胸前的矢车菊胸针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许沐晴注意到他新剪了头发,鬓角修理得整整齐齐,但左侧眉骨上方有道新鲜的伤痕。

"打架了?"她伸手轻触那道伤。

许晏抓住她的手腕,又迅速松开:"搬器材时划的。"他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项链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很适合你。"

礼堂入口处,学生会干事正在核对名单。许晏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信封,"先看这个。"

录取通知书上烫金的校徽在路灯下闪闪发亮。许沐晴翻开内页,城市规划系的录取信息下方,赫然印着许晏的名字——建筑系,全额奖学金。

"我们..."许晏的声音有些发紧,"同校。"

欢呼声突然从礼堂内爆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彩带和亮片从穹顶洒落,在探照灯下形成绚烂的光雨。许沐晴刚要迈步,许晏却拉住她,指向侧门:"走这边。"

他带着她穿过一条隐蔽的走廊,爬上狭窄的维修梯。当许沐晴的细高跟鞋卡在铁网格里时,许晏突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鞋子:"扶着我。"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稳稳托住她的手肘。爬到最后一段时,许晏先跃上平台,然后转身向她伸出手。许沐晴握住的瞬间,被他轻轻拉了上去——

整个礼堂的穹顶尽收眼底。数百根光纤从他们脚下辐射出去,组成旋转的银河图案。而在正中央,玻璃天窗被改造成了精致的星图投影仪,将星座图案投映在四周的墙壁上。

"你设计的?"许沐晴的声音在空旷的穹顶下产生轻微回音。

许晏点头,指向银河中心:"那里。"两颗特别明亮的星子紧密相依,"天琴座的织女星和天鹰座的牛郎星。"

舞会的音乐隐约传来,是一支舒缓的华尔兹。许晏突然站直身体,向她行了个标准的邀舞礼:"可以吗?"

他的手掌小心避开她肋骨的伤处,引导她在狭窄的平台上旋转。许沐晴赤脚踏在钢化玻璃上,能清晰看到下方舞池里旋转的人群,而他们像是在星空之上独舞。

"我查了资料。"许晏突然说,"天文学家认为这两颗星其实相距16光年。"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带离平台边缘,"但在人类的仰望中,它们永远只隔一条银河。"

音乐切换到快节奏的流行曲时,震动通过钢结构传来。许晏迅速揽住她的腰:"小心。"他们靠得太近,许沐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一丝颜料的气息。

"你画画了?"

许晏耳尖泛红:"毕业礼物...还没完成。"

下楼的路上,他在一个隐蔽的储藏室前停下,从里面取出卷画布:"只准看一角。"

掀开的边缘露出许沐晴的侧脸——是她站在图书馆阳光里查资料的样子。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画作的背景:无数建筑草图构成的城市轮廓中,隐约可见两个小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背影与他们一模一样。

"我们的未来。"许晏迅速卷起画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等你完全康复...再一起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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