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意外”频发

第二天一早，凌小夜走进教室时，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好奇，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座位坐下，刚放下书包，陆景轩就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小夜哥，你知道吗？李浩倒霉了！”

凌小夜眨了眨眼，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不知道发什么疯，在外面跟人打架，被巡逻的警察抓了个正着，听说他爸半夜才把他捞出来，今天一早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训了半天，估计要记过呢！”陆景轩说得眉飞色舞，“还有啊，他那宝贝篮球鞋，今天早上发现被人扔进垃圾桶了，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凌小夜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怎……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他平时作恶多端，遭报应了！”陆景轩笑得幸灾乐祸，“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凌小夜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小声说：“这……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活该！”陆景轩不以为然，“欺负到我们头上，就该给他点教训！”

凌小夜没再说话，只是拿起课本，假装认真地看起来。

没人知道，昨晚李浩走出校门后，会“偶遇”几个脾气暴躁的社会青年，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那几个青年，是“夜盟”在A市分部的外围成员，接到的指令是“给那个叫李浩的小子一点小小的教训，别弄出人命，像个意外”。

至于那双被扔进垃圾桶的限量版篮球鞋，更是简单。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弟，趁着李浩去厕所的功夫，轻松就得手了。

对付这种跳梁小丑，根本不需要凌夜亲自动手，甚至不用他多费口舌，手下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还能做得干净利落，像一场纯粹的“意外”。

他要的，不是以暴制暴的快感，而是清净。

既然决定暂时扮演“乖乖男孩”，那就不能被这些琐事打扰。

一上午，李浩都没在教室出现。据说是被他爸带回家“深刻反省”了。

没有了这个麻烦制造者，课堂和课间都安静了不少。

有了昨天的“教训”，也没人再敢轻易招惹凌小夜，顶多是远远地看几眼，小声议论几句。

凌小夜乐得清静，继续扮演着他的“乖学生”角色。

只是，他偶尔会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那道视线来自教室后排的一个角落，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名叫苏哲。

苏哲是班里的学霸，性格有些孤僻，平时不怎么说话，但观察力似乎格外敏锐。

凌小夜察觉到他的目光时，会下意识地低下头，或者假装看窗外，避开他的视线，表现得更加怯懦。

几次之后，苏哲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入到书本中。

凌小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苏哲，比那个头脑简单的李浩难对付多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陆景轩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李浩的“倒霉事迹”。

“你说他是不是傻？跟社会青年打架，那不是找揍吗？”

“还有他那双鞋，听说花了好几万呢，就这么被扔垃圾桶了，啧啧，心疼死他了吧！”

凌小夜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

他需要一个更隐蔽的通讯方式。

昨天用那个小巧的通讯器给手下发信息时，他能感觉到陆景然房间里似乎有微弱的信号屏蔽装置——虽然很隐蔽，但瞒不过他的感知。

陆家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来，以后联系手下，得更小心才行。

“小夜哥，你在想什么呢？”陆景轩见他走神，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凌小夜回过神，笑了笑，“就是觉得……李浩有点可怜。”

“可怜？他欺负你的时候怎么不可怜你啊！”陆景轩撇撇嘴，“我觉得他就是活该！说不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给他报应呢！”

凌小夜没接话，只是低头喝了口汤。

老天爷？

他从不信这些。

他只信自己。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这对“体弱多病”的凌小夜来说，无疑是个难题。

体育老师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到凌小夜时，皱了皱眉。

“你就是新来的转学生，凌小夜？”

“是。”

“陆景然跟我说过，你身体不太好，那就不用上体育课了，去旁边的树荫下坐着休息吧。”体育老师倒是很通情达理。

“谢谢老师。”凌小夜松了口气，走到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

看着同学们在操场上奔跑、打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凌小夜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的青春，是在枪林弹雨中度过的，是在冰冷的训练场上，一次次突破身体的极限，是在谈判桌上，与老狐狸们斗智斗勇。

这样阳光灿烂的画面，对他来说，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朝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速度很快，带着风声。

周围的同学发出一声惊呼。

凌小夜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侧身，抬手，精准地将篮球抓在了手里。

动作快如闪电，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与他平时形象截然不同的利落劲儿。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包括那个扔篮球的男生——他是李浩的跟班之一，刚才明显是故意朝着凌小夜扔的。

凌小夜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忘了，这具身体虽然被他刻意“养”得看起来很弱，但多年的训练早已刻入骨髓，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掩饰。

糟了。

他迅速回过神，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手一抖，篮球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像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又像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体力不支。

“你……你没事吧？”旁边的同学连忙问道。

“没……没事……”凌小夜摆了摆手，声音带着颤抖，“就是……有点吓到了。”

体育老师也走了过来，瞪了那个扔篮球的男生一眼：“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男生吓得低下头：“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差点砸到人了！去那边罚跑十圈！”

“是……”

看着男生不情不愿地跑开，体育老师又看向凌小夜，关切地问：“真没事？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老师，我歇一会儿就好。”凌小夜低着头，声音很小。

体育老师没再勉强，让他好好休息，然后转身去组织同学们训练。

周围的人虽然还有些疑惑，但看到凌小夜那副惊魂未定、虚弱不堪的样子，也渐渐散去了。

只有陆景轩跑了过来，一脸担心：“小夜哥，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凌小夜勉强笑了笑，“幸好……接住了，不然就砸到我了。”

他刻意强调了“幸好”，把刚才那利落的一接，归结为运气。

陆景轩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急中生智，还庆幸地说：“幸好你接住了，不然砸到身上肯定很疼！那些人太过分了！”

凌小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操场上滚动的篮球，眼神深邃。

刚才那个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男生眼中的恶意。

看来，李浩虽然被教训了，但他的那些跟班，还没死心。

是他太低调了，让这些人觉得自己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吗？

凌小夜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节奏缓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也许，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有些“软柿子”，是碰不得的。

放学的时候，陆景然的车依旧等在校门口。

看到他们出来，陆景然的目光在凌小夜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哥，今天体育课有人故意用篮球砸小夜哥！”陆景轩抢先说道，语气愤愤不平，“幸好小夜哥接住了，不然就惨了！”

陆景然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瞬间冷了几分：“是谁？”

“就是李浩的跟班！”

陆景然没再说话，只是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沉默。

凌小夜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心里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陆景然则目视前方，手指却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总觉得，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恐怕不像陆景轩说的那么简单。

那个看似怯懦的少年，在篮球飞过来的瞬间，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锐利和冷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体弱多病的少年该有的。

凌小夜……

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