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誓师大会结束后,林野把陆砚堵在了物理实验室。
实验台上摆着刚拆封的计时器,鲜红的"100"在LED屏上跳动。林野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一群麻雀。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林野把陆砚逼到器材柜前,后背撞出一串玻璃器皿的脆响。
陆砚的眼镜滑到鼻梁,露出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眼睛:"装什么?"
"这个。"林野从口袋里掏出计算器——陆砚上周"不小心"落在他课桌里的。按键"3.1415926"被改装过,液晶屏显示的不再是圆周率,而是闪烁的"Lin♡Lu"。
窗外传来操场上的喧闹声,高三学生正在放飞写着梦想的气球。陆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被晚霞点燃的雪。
"解释一下?"林野逼近一步,膝盖抵住陆砚的校服裤,"优等生也会弄坏公物?"
陆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林野第一次发现,这个永远端正如标尺的人,掌心竟然这么烫。
"你明明知道。"陆砚的声音哑得不像他。
计时器跳到"99",林野闻到了陆砚呼吸里的薄荷糖味。他故意偏头,嘴唇擦过对方发烫的耳垂:"知道什么?"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物理老师抱着一摞试卷愣在门口:"你们...在干什么?"
"请教题目。"陆砚迅速退开,抓起实验台上的《量子力学》,"关于...波函数坍缩。"
林野笑出声,在老师狐疑的目光中晃了晃计算器:"陆同学在教我,怎么把错误答案算出满分。"
---
那天傍晚,他们翻墙去了废弃的铁路桥。夕阳把铁轨烧成金红色,陆砚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张开的帆。
"喂。"林野碰碰他的肩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物理竞赛决赛。"陆砚望着远处,"你睡着时在草稿纸上画吉他。"
林野想起那天——他趴在桌上补觉,醒来发现所有错题都被红笔圈出详解,而陆砚的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这么早?"他踢飞一颗石子,"那为什么现在才..."
"校规第23条。"陆砚推眼镜的手在抖,"禁止早恋。"
林野大笑,笑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他忽然拽住陆砚的领带,在漫天晚霞里吻了上去。铁轨传来遥远的震动,一列火车正呼啸而来。
陆砚的眼镜掉在碎石间。他生涩地回应,牙齿磕到林野的嘴唇,尝到铁锈味的血。分开时,两人额头相抵,陆砚忽然笑了:"你心跳好快。"
"彼此彼此。"林野舔掉唇上的血珠,"优等生也会违反校规?"
火车汽笛淹没了回答。他们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接吻,像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