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发现陆砚最近不太对劲。
他不再在午休时偷偷批改林野的物理作业,不再在放学后等他翻墙,甚至不再回应那些故意蹭过他手背的指尖。
直到二模考试前一天,林野终于忍无可忍,在空教室里堵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林野一把拽住陆砚的领口,将他按在墙上,"躲我?"
陆砚的眼镜微微滑落,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近乎冷漠:"放开。"
"不放。"林野逼近一步,鼻尖几乎抵上他的,"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陆砚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扣住林野的后颈,将他拉近——
却在最后一厘米停住。
"我爸知道了。"他低声说。
林野僵住一下。
陆砚的父亲站在校长办公室里,西装笔挺,面容冷峻。
"我儿子最近成绩下滑得很厉害。"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凝固,"我想知道,是谁在影响他。"
校长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林野,又看了看垂着眼的陆砚,叹了口气:"陆砚一直很优秀,可能是高三压力太大……"
"压力?"陆父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这是压力?"
照片上,是铁路桥的黄昏。
林野拽着陆砚的领带,吻他。
林野被叫家长的那天,雨下得很大。
他父亲林建业冲进教务处时,身上还带着酒气。
"我儿子?跟男的?"他一把抓起照片,脸色铁青,"放你妈的屁!"
"林先生,请您冷静——"
"冷静?"林建业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在林野脸上,"老子供你上学,是让你干这种恶心事的?!"
林野的嘴角渗出血,却咧开嘴笑了:"恶心?比你喝醉了打人还恶心?"
林建业暴怒,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就要砸——
一只手突然挡在了林野面前。
陆砚的手臂被玻璃划出一道血痕,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叔叔,"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得像冰,"您再动他一下试试。"
那天晚上,林野被锁在家里。
手机被没收,窗户钉死,门外是父亲粗重的呼吸和酒瓶碰撞的声音。
他坐在床边,看着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忽然笑了。
陆砚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他读懂了。
——"等我。"
窗外,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