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5

三个月后的午夜，凡多姆海威宅邸的书房里弥漫着浓郁的伯爵红茶香气。夏尔凝视着手中泛着幽蓝光芒的宝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已经改变形态的契约印记。塞巴斯蒂安将一叠烫金边的邀请函放在桃花心木办公桌上，猩红的眼眸在烛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

"女王亲自签发的舞会邀请，看来您那天的'英勇表现'给王室留下了深刻印象。"执事的语调带着惯常的戏谑，却微妙地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夏尔突然将宝石按在桌面上，蓝灰色的独眼闪过一丝锐利："这到底是什么？那天你没能说完的解释。"

塞巴斯蒂安的白手套轻轻抚过水晶镇纸，里面冻结的黑色絮状物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堕天使的眼泪本该是浑浊的灰色，而这个是..."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菲尼安抱着一个不断渗血的包裹跌跌撞撞冲进来，平时总是傻笑的脸上布满惊恐："少、少爷！后花园的玫瑰全部变成了黑色，还、还结出了这个！"

包裹散开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躺在染血丝绸上的是一颗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表面覆盖着晶莹的冰霜，每根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银色的液体。更骇人的是，心脏中央插着一枚眼熟的秘银耳钉——与莉迪亚曾经戴过的那枚一模一样。

塞巴斯蒂安的表情第一次完全凝固了。

阁楼里的培养舱发出液体排空的声响。银发少女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梢还滴落着淡蓝色的营养液。她的异色瞳孔比生前更加妖异，左眼是冰晶般的淡蓝，右眼却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体温32.4度，脉搏静止，神经反射正常。"戴着单眼镜片的男人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镜片后的眼睛兴奋得发亮，"完美，比上一代容器稳定多了。"

少女缓缓转动脖颈，发出机械般的咔哒声。当她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双重回响："任...务..."

男人突然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在她锁骨间的烙印上——那里赫然是曾被莉迪亚消除的契约印记，只是现在变成了扭曲的荆棘纹样。

"去拿回你留在凡多姆海威家的东西。"他的声音突然变成非人的嘶鸣，"我亲爱的...第三十七号实验体。"

窗外，血月再度升起。而这一次，月亮表面浮现出清晰的眼睛纹路，正缓缓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