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8

白金汉宫的玫瑰园在这个季节本不该绽放，但伊丽莎白女王最钟爱的那株"血天使"却诡异地开花了。花瓣上的露珠在月光下折射出金属光泽，当女王伸手触碰时，整个花丛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看来我们的园丁需要换人了。"

女王转身的瞬间，侍从们集体僵直——她的左眼变成了由微型齿轮组成的机械瞳孔，与三个月前那个银发少女如出一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说话时口腔内闪过金属的冷光。

***

与此同时，凡多姆海威宅邸的地下藏书室。

莉迪亚的指尖在烫金古籍上悬停，机械左眼的投影光束正将古恶魔语翻译成浮空的英文。突然，光束剧烈闪烁，书页上的文字开始蠕动重组，最终变成一段令人不寒而栗的预言：

【当机械之心开始跳动，七宗罪将化为实体】

她猛地合上书，封面烫金的荆棘图案却突然刺破她的手指。鲜血滴落在书脊上，竟被贪婪地吸收殆尽。藏书室的煤气灯同时熄灭，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书页翻动声——整个房间的书籍正在自动翻开！

"塞巴斯蒂安！"莉迪亚的机械眼在黑暗中发出红光，照亮了四周诡异的一幕：所有摊开的书页上都浮现出相同的机械齿轮图案，而这些图案正组成一张巨大的人脸——C·P·冯·艾森伯格的遗容。

恶魔执事破门而入时，书页已燃烧起银蓝色的火焰。那些火苗扭曲着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三十六个微型克隆体形象，每个都做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姿态。

"看来您祖父的执念比想象中更深。"塞巴斯蒂安的白手套拂过火焰，掌心顿时被灼烧出骨骼的轮廓，"这些是..."

"灵魂残片。"莉迪亚的机械眼投射出扫描光束，"他把自己的意识备份在了每本接触过的书里。"

突然，所有火焰同时转向门口。夏尔站在那里，右手的蓝宝石结晶正与火焰产生共鸣，发出令人牙酸的震动声。少年伯爵的独眼微微眯起："我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克隆体，对吗？"

火焰暴涨，在天花板形成巨大的倒悬齿轮。齿轮中央缓缓降下个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令所有人瞳孔收缩的身影——十二岁的夏尔·凡多姆海威，穿着他被献祭那晚的纯白睡衣。

"完美容器需要完美灵魂。"书页组成的嘴唇开合，"我亲爱的孙女，你带回来的样本比预期更理想..."

莉迪亚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喉咙，齿轮瞳孔疯狂转动。塞巴斯蒂安试图靠近，却被水晶棺辐射出的力场弹开——那是用堕天使之泪强化的防护罩。

夏尔却笑了。他举起宝石化的右手，毫不犹豫地砸向水晶棺："你忘了一件事，老疯子。"

宝石与水晶碰撞的瞬间，整个伦敦的地面开始震颤。七处地标建筑同时射出光柱，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契约阵图——那正是被夏尔修改过的凡多姆海威家徽！

"用我的右手为代价..."少年伯爵的蓝宝石手臂开始碎裂，"可不是为了制造另一个囚笼！"

水晶棺爆裂的刹那，塞巴斯蒂安的真名在阵图中闪耀出刺目红光。恶魔执事第一次完全展露了地狱领主的本体形态，他的羽翼遮蔽了整个伦敦上空，每一片羽毛都刻着古老的恶魔文字。

【以米卡利斯之名，命令此界法则改写】

机械之心的跳动声突然停滞。棺中的"夏尔"睁开眼，露出的却是莉迪亚的异色双瞳。真正的莉迪亚趁机挣脱控制，从发间抽出那枚曾刺穿自己心脏的秘银耳钉——

"永别了，祖父。"

耳钉刺入水晶碎片的瞬间，整个藏书室的书籍同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C·P·冯·艾森伯格扭曲的面容，他最后的话语随着灰烬飘散："你错了...机械之心...早已在女王胸膛跳动..."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彩绘玻璃时，夏尔发现自己的宝石右手恢复了血肉之躯。而莉迪亚的机械左眼变成了正常的瞳孔，只是虹膜中多了个微小的齿轮图案。

塞巴斯蒂安端着红茶出现在门口，胸口的契约纹已恢复完整："早餐准备好了。顺便一提，女王刚刚发来茶会邀请。"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窗外——白金汉宫的方向，一朵金属玫瑰正在晨光中缓缓绽放。

[新的阴谋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