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10

维也纳美泉宫的机械钟在午夜同时停摆。指针逆时针旋转三周后，青铜齿轮从钟面凸起，拼凑出凡多姆海威家徽的变形图案。当第一声异常钟声回荡时，宫墙内的所有镜子开始渗出银白色液体，镜面浮现出莉迪亚与夏尔交织的倒影。

塞巴斯蒂安站在宫门外，白手套轻触冰冷栅栏。恶魔执事的红瞳微微收缩——他闻到了时空被撕裂的焦糊味，这种味道只在三百年前地狱边境崩塌时出现过。

"看来这次是维度级别的玩笑。"他对着空气低语，燕尾服下摆无风自动。

***

凡多姆海威宅邸的地下圣堂，夏尔正凝视着水晶棺中的自己。那是昨夜突然出现在卧室的"礼物"，棺内少年穿着他被献祭那夜的睡衣，胸口却插着莉迪亚的秘银匕首。

"镜像投射。"莉迪亚的机械眼扫描出棺内人体内部的齿轮结构，"但核心能量来自..."

"我们的契约融合处。"夏尔突然将右手按在棺盖上，蓝宝石戒指与水晶产生共振，"塞巴斯蒂安，你还能感应到多少平行时空？"

恶魔执事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指尖捏着片正在融化的时钟齿轮："三十七个。每个时空都有棺椁在同步显现。"

莉迪亚的银发突然绷直如琴弦。机械眼投射出复杂的三维星图，所有坐标点都指向同一时刻——三小时后的血月升空时刻。

"不是攻击，"她声音干涩，"是邀请。有人在所有时间线同时布置了仪式场。"

突然，水晶棺中的"夏尔"睁开双眼。那双眼睛是完美的镜像——左眼蓝灰，右眼紫罗兰，正是两人瞳孔的结合体。

"来玩最后的游戏吧。"镜像少年微笑时露出齿轮结构的牙齿，"用你们的契约做赌注。"

塞巴斯蒂安突然撕裂空间，恶魔真身强行介入现实维度。但更惊人的是，每个撕裂的空间裂缝中都浮现出不同的场景——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塔桥崩塌、现代巴黎圣母院燃烧、未来机械城市暴动...所有灾难都在同步发生。

"时间线收束。"恶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有人在强行合并所有平行时空。"

夏尔突然轻笑出声。少年伯爵扯开领口，露出心口发光的契约核心："莉迪亚，还记得你修改契约时说的那句话吗？"

银发少女的机械眼突然溢出鲜血。她伸手与夏尔十指相扣，两人的契约纹路交织成新的图案："爱是比深渊更深的牢笼..."

"也是最强的锚点。"夏尔将融合的契约纹按向水晶棺。棺内镜像发出刺耳尖啸，所有平行时空的裂缝同时开始震荡。

塞巴斯蒂安的恶魔真身完全显现。这次他的形态超越以往认知——羽翼由契约文书构成，每片羽毛都记载着不同时空的法则。

"以米卡利斯真名起誓！"恶魔的三重声响震碎时空壁垒，"此间唯一真实永存！"

所有镜像棺椁同时爆裂。纷飞的碎片中，莉迪亚看到无数个自己和夏尔的结局——相拥而亡的、兵刃相向的、化作星辰的...最终都汇聚成此刻十指相扣的姿态。

当最后一道时空裂缝弥合时，维也纳的钟声恢复正常。美泉宫最大的那面镜子里，缓缓浮出枚镶嵌蓝宝石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新生的契约纹样。

"结束了吗？"莉迪亚轻触自己恢复人类温度的左眼。

夏尔凝视着怀表中跳动的双指针："不，是我们终于拿到了游戏主办权。"

塞巴斯蒂安端来三杯红茶，茶水倒映着不再有阴霾的天空："容我提醒，罗马教廷的圣钟刚刚传来了消息...说他们的天使像流下了机械之泪。"

三人举杯相碰，茶杯与怀表发出的共鸣声，惊醒了某个沉睡在时间尽头的存在。

[暗夜永续，轮回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