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雪，下了三天三夜。
镇北将军马嘉祺的府邸里，红炭烧得正旺，却暖不透偏院的一角。丁程鑫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袍，坐在窗边，看廊下的积雪压弯了梅枝。他是马嘉祺的发妻，三年前十里红妆嫁进门，如今却活得像个透明人。
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轻得像猫爪落地。丁程鑫抬头，看见小月披着马嘉祺那件玄色狐裘斗篷，手里端着个空了的药碗，眼尾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月“将军，”（小月的声音软得发颤，往刚进门的马嘉祺身边靠了靠，）“程鑫哥哥说……说这药是我故意熬坏的，还说我想害您……”
马嘉祺（马嘉祺皱了眉，目光扫过丁程鑫，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意。）“丁程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小月身子弱，性子纯良，你何必总针对她？
丁程鑫（丁程鑫捏紧了袖口，指尖冻得发疼。那药明明是小月自己打翻的，沾了灰还想端给马嘉祺喝，他不过是拦了一句，怎么就成了）“针对”？（可他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马嘉祺打断。）
马嘉祺“你既容不下她，就去柴房待着反省。”（马嘉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小月（小月在一旁怯怯地拉了拉马嘉祺的袖子：）“将军，要不……就算了吧，程鑫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眼角却偷偷瞟向丁程鑫，藏着一丝得意。）
柴房里又冷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光。丁程鑫缩在草堆上，听着外面传来小月和马嘉祺的说笑声——小月说想学骑射，马嘉祺便笑着应下，说明日就教她；小月说喜欢东市的糖糕，马嘉祺便吩咐下人立刻去买。
这些，都是曾经只属于他的。
马嘉祺（那年边关告急，马嘉祺出征前，把贴身的玉佩塞给他，说）“等我回来，就带你去看长安的雪”；（那年他染了风寒，马嘉祺守在床边三天三夜，亲自煎药，说）“你要是走了，我这辈子都不娶了”。
可自从小月来了，一切都变了。
马嘉祺（小月说丁程鑫藏了她的珠钗，马嘉祺便翻遍了丁程鑫的箱子，哪怕最后在小月自己的妆奁里找到，也只淡淡说一句）“误会而已”；（小月说丁程鑫在她的汤里下了东西，马嘉祺便罚丁程鑫跪了一夜祠堂，哪怕太医诊断出小月只是吃坏了肚子，也未曾给丁程鑫一句道歉。）
雪停的那天，马嘉祺带着小月去逛灯会。丁程鑫被罚在府里抄家规，抄到“夫妻互信”四个字时，笔尖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团，像他心里堵着的那块东西。
夜里，小月突然哭喊着冲进马嘉祺的书房，说丁程鑫打她。马嘉祺提着剑冲进偏院时，丁程鑫正坐在灯下缝补马嘉祺破了的袖口，手里还捏着针线。
马嘉祺“丁程鑫！”（马嘉祺的剑指着他的咽喉，眼底是丁程鑫从未见过的狠厉，）“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打她？
小月（小月躲在马嘉祺身后，露出半张脸，对着丁程鑫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该你。
丁程鑫看着那把剑，又看着马嘉祺眼里的不信任，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碎掉的声音。他慢慢放下针线，站起身，雪光从窗缝里钻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丁程鑫“马嘉祺，”他说，“你信她，便信她吧。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有些心，冷透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
马嘉祺（马嘉祺的剑终究没有刺下去，却反手给了丁程鑫一巴掌。）“滚出去。”
丁程鑫踉跄着走出偏院，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他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云遮了一半，像块被啃过的玉佩。
远处，小月正踮起脚，替马嘉祺拂去肩头的落雪，笑得像枝开得正艳的红梅。而他这株被霜雪打蔫的枯草，终究是碍了他们的眼。
长安的雪，终究是凉的。
作者这只是第1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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